看著他。
路邊的白蘭花式路燈亮著,傾瀉一地碎光。梁亦封站在光暈下,眉眼像是隔了一層月色般清冷俊逸,一手抄兜,一手架在行李箱拉桿上,臉上稍有點不耐煩的神色。
沈放從車子裡探出頭來,“哥,我忘了提醒你件事了,後天去試一下伴郎服,你到時候可別忘了。”
“嗯。”梁亦封輕點了下下巴,轉身進了樓道里。
梁亦封住的公寓是一梯一戶的,私密性高,方便簡單。
電梯門開啟,便是玄關。
他順手把行李箱給放在玄關處,外套脫了,往洗手間走去。
洗完澡出來,他腰間繫了條浴巾,上身赤/裸,精緻的人魚線上還淌著溼漉的水珠,腹肌分明,紋理清晰。
他邊擦頭髮邊往玄關處走,把行李箱放平,按下密碼。
——沒開啟。
梁亦封半蹲著身子,臉上沒有什麼情緒。
他把毛巾放在一旁,指腹貼著密碼鎖往邊上滑去,沒有刻字的痕跡,那兩個字在此刻蕩然無存。
拿錯箱子了。
梁亦封看了眼行李條上的資訊。
素來古井無波的臉上,陡然出現了一次裂縫,心跳也錯了半拍。他蹙著眉,指腹貼在行李條上,漆黑的瞳孔死死的盯著上面的那個名字拼音。
zhong nian。
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下,垂著的眼睫微顫,呼吸有瞬間的微滯,拿著行李條的手都有些許的顫抖。
過了許久,他坐在換鞋凳上,動作緩慢的拿出手機。
手機相簿裡只有一張照片。
鍾家母女和梁家三人的合照上,少年少女的表情是如出一轍的淡然清冷。
穿著紅色大衣的少女頭髮飄搖,那天的風很大,吹得她的長髮在他耳邊飄拂。他站在她的身邊,面無表情的看著相機。
相機下沒有拍到的畫面是,
——他僵硬的手腳,慌亂的心跳,夜晚時才會出現的的畫面在此刻浮出腦海,見於天日之下。
梁亦封的頭往後靠,沉默許久之後,玄關處的聲控燈變暗。
整個公寓裡只有單一隻廊燈發出昏黃的光,他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清冷的側臉線條在微光下被勾勒的格外的冷毅清晰。
如果沒有遇到隋禹,梁亦封可以告訴自己,這個人可能是叫鍾年、仲念、仲年;
但是隋禹出現了,這些猜測都可以推翻。
或許重逢只有萬分之一的機率,但梁亦封想,他能夠擦肩而過九千九百九十九個人,只為遇到她。
·
丟了行李,鍾唸的心情始終淡淡。
晚飯的時候也沒吃多少,在國外的時候吃西餐吃漢堡,她腦海裡十分想念中國美食,但等回國之後,卻也提不起任何興趣。
就像很多旅客會來南城旅遊,選擇那些知名的旅遊景點,不惜花上好幾個小時排隊。而自己除了小學秋遊去過那裡,就再也沒去過,因為總覺得,總有一天會去的。
但到底是哪一天,也不知道。
總歸有那麼一天。
晚餐結束之後,鍾念便被隋禹送到了自己的住處。
她早在回來之前就請好友蘇花朝幫忙找了個住處,公寓就在市中心,邊上有大型超市、購物商場,出行便利,小區環境不錯,安保很好,鍾念看了照片之後便拍板訂桌了。
下車之後,隋禹問她需要幫忙嗎?
夜晚涼風徐徐,鍾念把臉頰處的碎髮挽至耳根後,她輕抿了下唇,露出一個很淡的笑來:“會不會打擾你的約會?”
一路上他的手機就沒安靜過,各種微信和簡訊訊息,電話都來了二十幾個。
鍾念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