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行漸遠的限量跑車,正巧看到一名穿著黑色休閒西服的高挑男子快步走下帝王大廈的臺階,在紛紛避讓開的圍觀者中拉開炫酷的剪刀車門坐了進去。跑車的底盤都很低,男子低身跨入駕駛座時顯得那條收進去的長腿尤其修長性感。揚起的車門拉下來,雷文頓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亮了亮人字形的尾燈,v12引擎猛地一聲咆哮,轟得整條街的路人都紛紛側目。
“我沒那麼招搖,設成手機螢幕給周圍的人炫耀炫耀就行了。”賀蘭霸舉著手機晃了兩下,也聽見了超級跑車發出的咆哮,頗為陶醉地瞄了一眼後視鏡,挑眉道,“真是造福群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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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賀蘭霸帶著晏菲的劇本回了家,客廳裡沒人,但是亮著兩盞壁燈,他換鞋進來,瞧了一眼樓上,主臥的門關著,凱墨隴應該已經睡了。他進洗手間放洗澡水,放水的空當就坐在客廳沙發上翻了翻劇本,這一翻就一頭栽了進去。
晏菲寫劇本非常“專業”,首先她會時刻把預算放在心中,寫任何一個情節都會考慮預算支不支援,這跟他的習慣卻完全背道而馳,比如如果劇情能在吉隆坡雙子塔上進行,他就絕不會因為預算退而求其次地隨便找一棟摩天樓來安放他的主角們。雖然以雙子塔或者摩天大樓a作為拍攝地對劇情主線並沒有太大影響,但吉隆坡雙子塔顯然比一座模樣都想象不出的摩天大廈a更能激發編劇的靈感,一旦劇情被設定在吉隆坡雙子塔,那麼主角和反派在空中天橋對峙,伴隨著某位指揮家在dewan音樂廳裡指揮瓦格納《女武神的騎行》的片段,隆隆的定音鼓,上下翻滾的絃樂,與空中天橋外激烈的暴雨雷電交相呼應,這樣氣勢恢宏的畫面也就能順理成章地出現在編劇腦海中。
其次,晏菲寫劇本非常細緻,過於細緻以致劇情顯得有些平鋪直敘,雖不過不失但也欠缺亮點。他記得晏菲曾經改過一個漫畫劇本,那漫畫他碰巧也看過。因為太過力圖想要再現漫畫的感覺,明明在漫畫中很帶感的情節,看著看著就變得拖沓無趣起來。原因在於漫畫的分鏡分大小,分輕重,而且閱讀漫畫的節奏掌握在讀者手裡,但電影的分鏡沒辦法放大縮小,如果將漫畫裡的分鏡事無鉅細地展現出來,節奏就慢了,而觀眾又不能跳過過渡性的部分,就這麼被編劇綁架在電影院裡,無休止地忍受著裹腳布式的講述節奏,當然這個缺陷如果遇上高明的導演就能避免,但是高明的導演畢竟不多。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據晏菲自己說,她覺得這本子最大的問題在於不夠吸引人。
這是一部懸疑劇,劇名暫定為《夜盲症》,關於懸疑的部分沒什麼可挑剔的地方,他關心的不是劇本夠不夠吸引人,而是夠不夠吸引安嘉冕。看了一小會兒就無意識地搖起頭。劇本講的是警方碰上一樁很棘手的連環殺人案,安嘉冕要飾演的是一名犯罪心理專家,幾年前因為一次失誤的心理側寫導致無辜者被害從此放棄了犯罪心理專家這個身份,在大學當著一名普通的圖書管理員。這一次警方來邀請他協助,但他拒絕了。直到後來一位一直仰慕並鼓勵他的學生被害,主角才終於決定重操就業,要將兇手繩之以法。這是一出很經典的好萊塢式懸疑劇,個人英雄主義和救贖的主題貫穿其中,看得出編劇極力想把劇本拔高,但這個劇本未必能吸引安嘉冕。
賀蘭霸敲了敲劇本,默默道:這種勵志式的英雄劇太模式化,而且安嘉冕過於清俊優雅的形象也會使得劇本想表達的東西變得模糊,再來這個人物對安嘉冕來說太手到擒來,他必須想辦法把這人物搞得特別難演,才可能引起野心非比尋常的安嘉冕的主意。
賀蘭霸邊看邊往茶几下摸打火機,打算點只煙慢慢研究,打火機沒摸到卻忽然聽見浴室裡“嘩啦”一聲發大水的聲音,他才猛然想起來自己放了水,連忙奔進洗手間把水關掉,溢位來的水把他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