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霸眼鏡都滑了下來,啥?
紋身男也被問茫然了,只能不顧一切地搖頭:“我什麼都沒聞到,什麼都沒看清!”
凱墨隴看了他片刻,終於鬆開手站起來,他這一起身一屋子人又是一陣緊張,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那張穿著黑色短夾克的背影上,等著一句最後的交代什麼的,但是什麼也沒有,凱墨隴先生只是徑直走到洗手池的位置,擰開水龍頭開始剝蔥似地洗起手來。
賀蘭霸杵在鐵門前目視凱墨隴邊洗手邊抬頭冷冷地瞥了一眼監控鏡頭,然後嘩啦啦嘩啦啦可勁地扯了一大卷紙擦乾淨手,簡直大開眼界,這特麼哪裡是貴公子,這絕壁是黑手黨教父的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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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似乎是在確認了自己的地位後就不打算關心其它食物鏈上的小夥伴了。一晚上凱墨隴也沒有再多說一句什麼,賀蘭霸瞧了一眼兀自靠在門邊的凱墨隴,心說這獅子雖然又重口又強悍,但其實還有一點孤僻。
夜深了賀蘭霸也根本睡不著,其餘五人都上床睡了,賀蘭霸洗了把臉,戴好眼鏡,回頭見凱墨隴脫了鞋坐在床鋪上,背靠著牆曲著一雙長腿,兩隻手搭在膝蓋上,凝望著走廊不知道在想什麼。拘留室的黑暗和走廊外的燈光雙雙凝注在那張英俊沉默的側臉上,勾勒出的線條有一股讓人著魔的深邃。賀蘭霸恍然有一種凱墨隴似乎已經一個人在這樣的環境中待過許多年的錯覺,每一個晚上他就這麼坐在光影交接的地方,無慾無求,不喜不悲。
那個時候還沒有成為明星特工的凱墨隴身上可能只有一件吃過不少槍子的單薄t恤,如練的月光灑在海面上,粼粼波光親吻著t恤下年輕有力的肩膀,視覺效果雖不及眼前的dsquared修身短夾克這麼酷炫,但那種只用粗韌的布料包裹著一件正在淬鍊的未來最強兵器的感覺,原始得毫無保留,特別帶感。當然,什麼海洋味柑橘味薄荷味的古龍水就更別提了,那時還是一件試驗兵器的凱墨隴身上也許就只有硝煙和汗水的味道,但也許……賀蘭霸扶了扶眼鏡,笑著想,也會有真真正正乾乾淨淨的海洋味。
他走過去在凱墨隴身邊坐下,還沒醞釀好要聊點什麼,凱墨隴就向他伸出手:“票給我。”
賀蘭霸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掏出褲兜裡的電影票根遞給凱墨隴,又問:“你怎麼會去電影院的?”特麼怎麼就不能在酒店好好待著啊……
凱墨隴揣好票根:“我知道你會去看的。”
“你怎麼知道?”賀蘭霸不解。
凱墨隴側頭瞧他一眼:“我說過我暗戀你很久了。”
“可就算你知道我會去看《夜盲症》,你怎麼知道我會在哪個電影廳?”他記得那個時候很多廳都已經滿了,凱墨隴哪怕一路跟蹤他過來,也不能保證就能和他在一個廳裡吧,況且那時凱墨隴的位置明明在最後一排,他記得很清楚他買票時最後一排已經沒有空位了。
“可能因為……”凱墨隴衝他一笑,“我是凱撒。”
冷不丁聽到這兩個字,賀蘭霸猛地怔了一下,半晌才反應過來對方指的是他劇本中那個代號凱撒的明星特工。他盯著凱墨隴嘴邊那兩隻小酒窩,這個笑終於恢復了一丟丟暖男氣質,對啊,這是凱墨隴,怎麼可能是那個瘦弱又陰鬱的面癱豆芽菜。他越是看著這樣的凱墨隴,就越是無法相信……“他們說你殺了三個人,都是美國公民。”
凱墨隴唇邊的酒窩淡去,點點頭:“嗯,我知道。”
“有把握嗎?”賀蘭霸問。
凱墨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稍微坐直了一些,轉頭道:“今晚你就陪我聊一個晚上吧,明天保證你睡個好覺。”
賀蘭霸好笑地搖搖頭:“聊什麼?聊我們兩個基佬?”
凱墨隴想了想:“聊你的劇本吧。”
賀蘭霸低頭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