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半是促狹地道:&ldo;是,隊長說得對,我以後都乖乖聽你的&rdo;末了示意對方纏著繃帶的手臂,&ldo;傷要緊嗎?&rdo;
凱墨隴側頭瞄了一眼左臂:&ldo;別的也沒什麼問題,就是……&rdo;
賀蘭霸有些緊張地推了推眼鏡:&ldo;怎麼了?&rdo;難道傷到神經了?
&ldo;繃帶纏太緊了,&rdo;凱墨隴抬起左臂,一發勁,肌肉就在繃帶下撐得死緊,&ldo;肱二頭肌鼓不起來,好難受。&rdo;
賀蘭霸聽著凱墨隴旁若無人地發出在健身房玩舉重機時那蘇死人的聲音,扶著額頭,不就小兩個月麼,撒什麼嬌啊?
凱墨隴瞄了一眼又倒上床眼不見為淨的賀蘭霸,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逝。他想到了手機那頭給他的回覆‐‐
&ldo;我可能沒有立場對你這麼說,但是……你處事的方式真的太容易樹敵了。&rdo;
那四個人都招了,僱他們的人是趙易。凱墨隴完全沒料到趙易這樣的二世祖會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報復他。不過也許就像安琪說的:&ldo;狗急了也會跳牆呢,人家都被你搞得一無所有了,鋌而走險讓你以命相償有什麼奇怪的,老傢伙們什麼妖魔鬼怪都擺得平,怕的不就是這些亡命之徒麼。&rdo;
安琪在洗手間外等了一會兒,凱墨隴穿著換好的白襯衫黑西褲走出來,破掉的牛仔襯衫裹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裡,垃圾桶的翻蓋乾淨利落地盪回來,不帶一絲留戀。安琪看著煥然一新的凱墨隴,這玉樹臨風的樣子,哪裡看得出半點受傷的痕跡。
&ldo;謝謝,很合身。&rdo;凱墨隴低頭打量一身低調的zegna。
&ldo;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你是誰?&rdo;安琪忍不住問。
&ldo;我為什麼要告訴他?&rdo;凱墨隴走到過道的窗戶前,對著窗玻璃上的倒映抬起下巴,一絲不苟地扣上領口的扣子,&ldo;難道不該他自己想起來?&rdo;
她覺得這個樣子的凱墨隴有點殘忍:&ldo;你轉變這麼大,而且那個時候連你的屍體都發現了,他怎麼可能認得出你?&rdo;
&ldo;他知道屍體不是我的。&rdo;凱墨隴只是平淡地垂首挽著袖口。
安琪吃了一驚,張大嘴倒吸氣:&ldo;……你居然……你有給他留話是嗎?你膽子也太大了!&rdo;保秘是北極星人的絕對信條,就跟武士分分鐘準備切腹一樣,這個組織毫無人性,被發現了那幾乎肯定是會送命的。
凱墨隴向後靠坐在窗沿,兩隻手輕抄在褲兜裡,交叉著長腿。這麼高的窗戶,大概也只有這個人能完成這種高難度動作,安琪看著望著走廊上往來醫患的凱墨隴,他的聲音有些悵然:&ldo;他知道我會回來找他,知道我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更不可能對他食言。雖然不知道會是多久,用的時間也的確是長了一點,但我還是回來了。&rdo;
安琪恍惚地眨了下眼,他說&ldo;用的時間也的確長了一點&rdo;,說得就好像那些讓她如今回想起來都心驚後怕的血腥歲月,不過是不足一提的指尖沙。這個人從離開的那一天起就計劃著回去,在槍林彈雨九死一生的日子裡,他只為這個目的活著。她心中忽然湧起一股奇異的感覺,凱墨隴在島上經歷的涅槃,包括離開島以後所做的一切,競爭,奪取,反將一軍……那些影響了無數人的命運,決定了無數人的生死的宏大棋局,其實都不過是他在收拾行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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