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連線頭都是慵懶優雅的註腳的感覺。凱墨隴沒戴潛水錶,手腕上乾乾淨淨,長褲也沒有穿皮帶,身體只有廉價但柔軟的布料包裹,好像一下子褪去了所有尖銳冰冷高大上的武裝,乾淨如赤子。
賀蘭霸徹底忘記了這人昨晚在床上魔鬼附身的一面,居然覺得這個樣子的凱墨隴讓人有點不忍心,發生這樣的事誰也不想,以凱墨隴的性格,心裡不曉得有多難受,他走到洗衣機前,重新設定了一下:“這是半自動的老洗衣機了,你那設定得不對。”
我也不多說了,就不說了吧。雖然他做了這樣的事,但我也有一部分責任,最好大家能心照不宣地忘了這碼事。
他設定完洗衣機轉身正要步出廚房,凱墨隴的聲音在身後遲疑著響起:“昨晚的事……”
賀蘭霸眼角一陣猛抽:心照不宣!心照不宣你懂麼?!
大概是讀懂了他背影散發的小宇宙的意思,凱墨隴住嘴了。賀蘭霸去洗手間時凱墨隴也走出廚房,站在洗手間外,遲疑了片刻道:“我去酒店。”
賀蘭霸假裝準備洗澡,聽了凱墨隴的話點點頭,關上了洗手間的門,然後靠在洗手檯唉聲嘆氣,澡早就洗過了,他只是想找個理由讓凱墨隴離開一會兒。雖然一不小心被男人上了,但是他也不至於到要崩潰的地步,可要就這麼跟凱墨隴接著對坐著吃早飯,他的膽子還沒有那麼肥。不過倒沒想到凱墨隴會主動提出搬去酒店,經過昨天混亂的一夜,那個體貼的凱墨隴又回來了。
賀蘭霸坐在浴缸邊呆滯了許久,直到外面傳來拉桿箱輪子滑動的聲音,繼而是大門關上的響聲,賀蘭霸才鬆了口氣,扶著疲憊痠痛的腰身拉開洗手間的門,然後頓時就傻了——
凱墨隴就站在洗手間門外。
賀蘭霸太過吃驚,扶在腰上的手都忘了放下來。
“我本來打算走,”柔情似水的草食男站在門外,一臉儼然要下跪求婚的鄭重,“但是想想還是應該說清楚。”
賀蘭霸只覺得鏡片都要開始流汗了,你到底還想說什麼啊,你不懂什麼叫默契嗎?!
“我會這麼做,”凱墨隴說,喉結扯了一下,“是因為我喜歡你。”
賀蘭霸張大嘴,以為自己聽到了天方夜譚。他翻來覆去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這個喜歡是什麼意思,皺眉道:“……你是說你覺得我在床|上好使,你(特麼)是這個意思嗎?”
凱墨隴搖頭,他搖頭的動作像講臺上的教授,彷彿在嚴肅地否定一個命題:“我們試著交往吧,我是認真的。”
賀蘭霸受不了地扶著額頭沉了一口氣,苦口婆心地勸說他:“喝醉了就喝醉了,這麼簡單的事你有必要把它複雜化嗎?”
“當然有,”凱墨隴說,“因為我希望下一次我不用喝醉也能和你做|愛。”
賀蘭霸豁然看向他,目瞪口呆。他活了二十四年真是沒見過有人能將這麼沒節操的話說得這麼坦蕩又磊落的,他瞪著凱墨隴,腦子裡一團亂麻,想回敬一句“你這算是食髓知味了”,又被凱墨隴那凝重得近乎深情的目光打敗了,以他對凱墨隴的瞭解,對方不可能因為睡了一覺就提出和他交往。可是他真的想不出自己身上有哪個閃光點能讓凱墨隴說出喜歡兩個字。
“你喜歡我不梳頭?”賀蘭霸懷著難道凱墨隴有什麼特殊的愛好的複雜心情問,又抬起自己的腳丫子,“還是喜歡我的人字拖?”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這問題問得太不禮貌,凱墨隴的神情艱難地凝固著,好像在糾結要往哪種表情轉變,末了他生硬地一沉聲:“是,我喜歡。”
賀蘭霸目視凱墨隴朝他走近:“我喜歡你一天到晚宅在家裡不修邊幅,喜歡你三天不洗頭,喜歡你卷著褲腳到處跑,我喜歡你厚得起圈的眼鏡,喜歡你洗澡時在洗手間裡唱歌,喜歡你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