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高牆上接連倒下的黑衣人,心想著這場鬧劇應該很快收場。
而這一瞬間,潛藏在血脈深處的某樣恐懼感頓時冒出來,是比空中妖相更可怕的存在。
他猛地回過頭,便看見一個身穿黑袍的男人從他身後走來,他衣襬片塵未沾,甚至半點氣息都沒感受到,可隨著他的走近,那種令俞司恐懼的危機感又油然而生。
什麼威壓?
俞司靈脈裡的靈力快速運轉著,蠃魚的血脈在這時候穩穩地定住他的心神,可即便如此,黑袍男人經過他的時候依舊能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源自月鯉血脈的臣服,是比他更強大的存在。
好在這種壓力沒多久,那男人離開他五米遠後才徹底清醒。
他便已然感受不到那股威壓,好似剛剛的恐懼只是一場夢魘。
宿清風偏頭看了離玄聽,也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氣息,提醒道:龍威收一點,我過去那邊幫忙,你們注意安全,我很快回來。
好。離玄聽微微闔目,把身上那股因為戰鬥而散發出來的戾氣全數收回體內,他抬步走向宿黎。
阿離。
宿黎正在控著體內淵源不斷的靈力,半邊身體因為過度使用靈脈已經浮現隱隱的圖騰,為了給離玄聽提供足夠的靈力,他不得已動用更為強大的聚靈陣,原先跟俞司戰鬥那會已經耗費了大量的靈力,這會剛收場,竟然有種被掏空了的虛無感。
小心。離玄聽一伸手把往後仰倒的宿黎扶住,靈脈還撐得住嗎?
宿黎吐了口濁氣,聚靈陣還在運轉著,他道:你真行,一劍就把我體內的靈力全掏空,我跟俞司打的時候都沒這麼費力。幸好這幾年靈脈拓寬了,不然還不一定能承受住這麼強靈力的轉換。
他盤膝坐下,問道:那塊裂片到手了嗎?
拿到了。離玄聽把用塊被包裹的裂片拿出來:確實是最大的那塊,與你先前的推測相差不遠。
看來我猜得不錯,那麼千秋鈴裡那塊應該是劍尖那處。宿黎掃了一眼,把乾坤袋裡的千秋鈴拿出來。
千秋鈴鍛造怪異,它是個鈴鐺,卻跟常規的鈴鐺長得不太一樣。
說是鈴鐺卻沒有任何搖響的核心,而且它的形狀偏大,宿黎所說的那塊裂片應該是處在鈴鐺的內部。
千秋鈴以靈力為鈴。宿黎把千秋鈴抬高,瞥向鈴鐺表身的縫隙:裡邊有點東西,如果我記憶沒出差錯,以這樣的結構,只能放得下玄聽劍尖那塊,應該是還沒被啟用。
離玄聽問:能拿出來嗎?
只是輔器,拿出來沒多大問題,不過這裡不太合適,等回去之後我研究研究怎麼取出來。宿黎把千秋鈴收起來,目光瞥向離玄聽手裡那塊,奇怪,我完全感應不到它的存在。
千秋鈴中的玄聽裂片是因為被做成了輔器,再加上沒有靈力去啟用它,所以才不會與宿黎有任何聯絡。可戚長老手裡那塊玄聽劍裂片是完整的裂片,也早就被啟用過,但它身上彷彿有其他的禁制存在,使得當初它與假裂片相呼應時,他跟離玄聽才會產生其他反應。
應該是下半劍身。離玄聽跟宿黎都沒主動去碰觸,只是觀察了下它的大概雛形,應該是被那人佈下了其他禁制,大概是與隱匿有關,等回去之後我們再解開禁制。
而且這塊裂片好似有些特殊,不宜貿然行事。
宿黎抬頭看向空中,神鸞鳥跟九尾天貓的妖相依舊屹立著,組委會所在地方的山河罩依舊還在,他餘光瞥向另一邊還在跟三水劍派長老糾纏的方首意,山河罩的鑰匙應該在那人手上,等會在解除山河罩前,你先把龍威控制下來。
他有些頭疼,無奈笑道:我們好像給他們惹了不少麻煩。
一想到之後還得跟其他人解釋離玄聽的事,宿黎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