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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按照賽弗醫生的說法,我所有的並非感情,而是一種認知程式。
為什麼?
為什麼。
5251501
這顆小行星是棕紅色的。像乾涸許久的血一樣的顏色。
被深紅色沙塵籠罩的天空下,一個近四米高的機器人正在戰艦殘骸堆成的山谷間踽踽獨行。
時速八十公里以上的烈風,捲起帶著鏽蝕的深紅色沙塵不斷拍打在機器人斑駁不一的金屬肢體上和它胸腹部座駕艙上。它身上幾乎找不出兩塊相同的外殼,像是被完全打碎又重新拼湊起來的一樣。
大機器人左手拖拽著一個閃動著微弱紅光的機器,右手將一把長約兩米經過多次改裝的鐳光鎗,它一邊走,一邊將被疾風吹來,擋在道路中間的殘骸碎片輕輕踢到一邊。
大機器人走到一架可容納兩三百名戰士的中型戰艦殘骸邊上,將左手拖拽的機器放在地上,抓住艙門把手一拉,沉重的艙門被開啟了,它重新拾起放在地上的機器,彎腰鑽進去,行動輕巧伶俐。
在它鑽進這艘戰艦之後,這顆星球似乎又沉寂了下來,毫無生機。
突然,戰艦殘破的駕駛艙舷窗突然透出了白光,接著,這沉睡了幾十年的戰艦體內發出悶悶的嗡鳴,它身上堆積了許久的紅色沙塵簌簌抖落,引擎口也再次發出轟鳴。
像是巨獸從休眠中醒來,又像是它在垂死掙扎,殘破的戰艦居然緩緩升起,升到了距離地面十餘米的高度後,緩緩向西而行。
這頭沉睡已久的巨獸顫抖著,一路上抖落著身上的沙塵,還有不少看不出原本面目和用途的部件、傢俱、物品不斷從外殼的碎縫裡掉出來摔在地上或是別的戰艦殘骸上。
最終,這頭從死亡沉睡中被喚醒的老傢伙降落在幾排排得整整齊齊的戰艦殘骸邊上,駕駛者在著陸之後還小心地調整了它的停放位置,讓它和另一艘同等型號的戰艦緊緊靠在了一起。
老戰艦的引擎和動力系統停止了殘喘般的顫抖悶哼後,艙門開啟,高大的機器人跳了出來,一手扛槍,一手拖著已經失去紅色訊號燈亮光的機器,走進居中的一座戰艦殘骸中。
關閉隔離門之後,大機器人胸腔的座駕艙“啪”一聲從中間向上下分裂彈開,艾麗從裡面跳了出來。
她摘掉自己的頭盔,拍了拍大機器人的右臂,“泰坦,去巡邏吧,謝謝你。”
大機器人的胸腔和四肢發出輕微的吱吱聲,收縮變短,幾秒鐘後,身高只有兩米了,它的鎗也換了一把比較小的,靜悄悄走開了。
雷安曾經說過,她的生活不叫活著,叫呼吸。
艾麗覺得他沒說錯。
那天,他離開之後,她躺在地上,不覺得餓,也不覺得疲倦。
白天,她看著舷窗上紅色的沙塵翻滾堆積又被風吹走,晚上,她從天窗仰望著星空。
這樣過了幾天之後,艾麗終於開始重新“呼吸”了。
不“呼吸”不行啊,這星球上已經不止她一個生命了。
那種在雷安離開之前剛剛破殼而出的小雞啾啾啾叫著到處走動,輕輕啄她的手指和頭髮。
她不分晝夜不知疲倦的工作,就彷彿她真的像賽弗醫生說的那樣,她生下來唯一的使命就是把這個星球從一個垃圾場變回一個適合人類生存的行星。
少了一個吃飯的人,突然間多出很多球藻。
在這個星球上,沒有什麼是能夠被浪費的。艾麗把多出來的球藻全都種上了。很快,在大戰艦的殘骸裡分隔出了一間自我迴圈氧氣和能量的小型溫室。
她不再外出,就只留在大戰艦的殘骸裡擴建溫室,餓了就隨手拿一個球藻吃掉,累了就隨地躺下睡一會兒,醒來再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