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立刻深深吸一口氣。
他擺脫女王之後走出殿門之前一直屏息閉氣,到此時才敢呼吸,可是,呼吸了幾次之後,身體的異狀並沒有絲毫消退的跡象。
龐倍一見他出來就走到他身前,神情稍微緊張,顯然已經看出朱理的情形不太對勁,“殿下……”
朱理勉強保持鎮靜,“我身體不適,想要回去了。”
龐倍也不多問,揮手召了圖魯斯等大臣,“殿下要先回行館休息。”
朱理略一思索,說道,“龐倍,你和我乘一艘船,先回宴席,”他轉向圖魯斯等人,“你們在這裡,聽王夫瞬凝安排,一起回去。”剛簽完協約,帝國方面的人就全部離開,不太好看。更何況,誰知道女王還會弄出什麼事來。要是她再想到什麼損招抓住龐倍,那可不妙。
此前朱理只是認為女王是個有點心眼的年輕女孩,但現在他卻覺得她是個瘋子。並且是個愚蠢的瘋子。
龐倍此時已經察覺朱理必定是有什麼不妥才會作這樣的安排,毫無異議,立刻和朱理上了一艘船,護衛們在他們身後上船,隨即吩咐船上的侍女開動小船,先回湖心的宴會廳。
船行到湖心,龐倍才問朱理,“發生了什麼事?”
朱理嘆氣,“女王提出了一個令我感到尷尬是合作計劃。”
龐倍稍微想了一下就大致猜到那個合作計劃是什麼,他輕笑一聲,“那女孩膽子倒是很大。”
朱理搖頭,“太大了。”
他被湖上清涼的微風吹了吹,渾身的燥熱稍微平復,正以為會沒事了,可是,他看著湖上倒映的星光,不知為什麼突然想起第一次和艾麗一起在蘇芳行館的花園裡漫步的情形,那時候,他們倆也是這樣,站在橋上看湖水中倒映的星光……還有,春夜宴之後,他們在蘇芳王宮中……
一想到艾麗,朱理彷彿聽到腦海裡轟的一聲,全身血液似乎都往一個地方湧去,臉頰燒燙,隨後不由自主想起了一系列和艾麗親熱時的畫面,她咬著拇指的嘴唇,她含著笑意的冰藍色眼睛,她鼻尖上的汗珠,她穿著象牙色蕾絲胸衣白襯衫半褪的樣子,她被他親吻撫摸時輕輕顫抖的樣子,還有她的各種聲音:嘻嘻低笑,嗔怒,歡喜,羞怯……
朱理忽然低頭皺眉忍痛般哼了一聲。
龐倍驚訝地看看朱理,現出十分擔心的神色。
他和朱理受到的是最嚴格的禮儀教育,自幼就被教導無論何時都要在人前維持君子的莊重。所謂君子風度,是即使受了重傷流血不止,也絕不會發出一聲呻吟或是哀求。
“你受傷了?”龐倍急忙問,他再一想,“中毒了?”
朱理連連搖頭,“不是。”可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此時的臉色恐怕不太尋常,但要讓他對龐倍說出自己被女王不知不覺下了催~情的藥,此時正在竭力忍受,那是無論如何不可能的。
所以,他喘口氣說,“宴會的酒我喝不慣,這會兒有些頭痛。”
龐倍雖然明知不是這樣,但還是“嗯”一聲,說,“甘蔗酒後勁確實很足。”
他說完,正要回過頭,卻突然又看向朱理,有點疑惑,“你……你身上染了什麼香?”
朱理看向自己的衣袖,這才大致猜到女王是什麼時候動了手腳,她撲向他向他哀求說瞬凝會害她的時候把她塗在身上的香膏塗在了他衣袖上。這香膏的香氣和此前她為他們上的香茶氣味相似,所以難以察覺。至於她何時塗的香膏,大概是在補妝的時候吧?
可是,這種揮發性的藥膏,為什麼會藥效如此持久?
他疑惑了一會兒,再看向龐倍。
龐倍正望著湖面,不知在想什麼,像是在發呆,神情寂寥而嚮往。
朱理心中一驚,難道龐倍不知什麼時候也中了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