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弦趕緊帶著玻璃罐爬到另一架梯子上,接住何田割下的蜜。
她把蜂巢底部割下來了一塊,裡面的蜜流水似的稀里嘩啦流出來,全都被易弦接進罐子裡。
“去年我自己來的時候,掉了好大一塊蜜!”
蜜罐很快裝滿了,何田示意易弦,成功了,撤退!
放蜂蜜的罐子這次是用一個草袋子裝著的,現在上面沾了不少蜂蜜,得趕快提到小溪邊換個袋子。
他們剛爬下梯子,巖壁上的蜂窩已經開始甦醒了,一群蜜蜂嗡嗡飛著,追了過來。
“快跑!快跑!”
兩人抱頭鼠竄,蜜蜂在他們身後緊追不捨,直到他們穿過林子,才不再追擊了。
何田摘下紗罩,呼口氣,“有驚無險!啊,這窩蜜蜂特別不好對付,可能數量多?每次不管怎麼燻,很快就會醒過來……”
她正說著,就聽易弦“哎喲”一聲,捂住脖子左側。他被一隻蜜蜂叮了。
“別動!”何田剛喊出來,易弦已經把叮在脖子上的蜜蜂給拍掉了。
何田趕快拉著他到小溪邊,掀開紗罩一看,易弦脖子上腫起了一個大紅包。
紗罩的兩腋開著洞,那隻蜜蜂就是從那鑽進來的。
何田洗淨手,小心地把蜂針拔下來,再用肥皂和清水幫他清洗,然後蘸溼一塊布巾,給易弦敷在傷處。
“先冰敷一下,就不會那麼疼了。”
她取出隨身帶著的萬能藥膏,揭開布巾,挖一大塊塗在易弦脖子上,又輕輕吹吹紅腫的面板,“還疼得厲害嗎?”
“……”易弦看看何田,猶豫了一會兒小聲說,“疼。很疼。特別疼。我從來沒這麼疼過。”
何田一聽,有點急了,不知不覺像安慰小孩子那樣半摟著他,右手手掌放在他背心反覆摩挲,又給他吹了吹,軟語安慰,“沒事,到了明天早上就好了,我小時候也被蜜蜂蟄過。想想我們拿到的蜂蜜吧,被蟄一下也值了,對不對?你想吃點蜂蜜嗎?這個蜜的味道和昨天的不太一樣呢。”
這次拿到的蜂蜜是金黃色,彷彿一段陽光凝成的液體,香氣和昨天取到的迥異,各有特色。雖然這個蜂巢靠近果林,但蜂蜜的香氣更接近花香。
易弦點點頭,順勢虛弱地靠在何田肩上,“好。那你餵我點蜂蜜吧。”
何田聽了這話就臉一紅,再看看易弦,只見他無精打采地垂著長長的睫毛,眼角微垂的小狗眼因此顯得更無辜可愛了,嘴角也不開心地向下拉著,馬上就要變成三角嘴了,可是——他睫毛顫了顫,黑溜溜的眼珠轉過來,斜睨著看她一眼,嘴角上方的肌肉像是在極力忍笑似的輕輕拉著。
她這時才發覺,易弦不知什麼時候靠在自己肩上了。
她扶著他的肩膀,退後一點,也讓他坐正了,“自己吃就好了,喂什麼喂?你是小孩子麼?”
易弦知道苦肉計未售,嘟起嘴“哼”一聲,站起來,到溪邊洗了洗手,又拔了些草,蘸上水,把蜂蜜罐子上的草袋子摘下來投進小溪,再把罐子擦乾淨。
何田看著他,心中有點惴惴,心想,他該不會生氣了吧?又轉念一想,他又什麼可氣的?
這時易弦抱著蜜罐子回來了,他在何田對面坐下,擰開罐子,舉起食指對何田晃晃,然後把手指尖兒在罐子邊蹭了一下,拿出來放在唇邊舔了舔,“真好吃。”
他這麼做的時候,包括說“真好吃”的時候,全程板著臉,拉著三角嘴。
何田又好氣又好笑,“你這是在幹什麼啊?”
易弦挺委屈地捂著脖子,“唉喲,好疼啊,起了好大一個包。”他斜著眼睛看何田一眼,“剛才還那麼用力推我,我都快倒地上了。”
儘管知道他是在裝腔作勢,何田還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