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木鏟,鏟子上的木板有四十厘米寬,先一人一邊,把房頂的雪鏟下來,再在雪地中推出一條路,把路上的雪堆在兩邊,房子牆根,樹下。之後,還要從窩棚裡抱出乾草和小樹枝,撒在路上,再撒一層摻了草木灰和木炭碎屑的沙子。
何田把大米從它的窩棚裡放出來,領到菜地邊上,讓它自行尋找食物。地裡還有好多菜葉菜根,沒來得及收起來,大米用鼻子在雪裡拱來拱去,不一會兒就找到了些蘿蔔纓子,開心地啃起來。
易弦正掃著雪,突然叫了一聲,“哎呀,那幾只鱉呢?”
何田這才想起來,再往池塘邊一看,哪裡還有什麼池塘,只剩下一片雪地了。
山澗、池塘、霸王坑全都白茫茫一片,遠遠看去平平整整,要不是霸王坑外面那層石頭牆,根本看不出這裡有什麼。
何田和易弦趕緊推著木鏟,開出一條到池塘邊的路,再叫上小麥,在雪裡找了一會兒,找到了那三隻鱉。早就凍得梆硬,不知道是死是活。
易弦用一個破竹籃把三隻鱉提到了大米的窩棚。放在牆角,先蓋上一層乾草,再蓋上一層沙子。
他擔心把鱉放到鴨兔窩棚,氣溫過高,鱉從冬眠中醒來,萬一一命嗚呼豈不是很可惜。
要叫何田說,這完全是多此一舉。野外的鱉不也是在白雪覆蓋下冬眠麼?就是溫泉山谷,草地上背陰的地方也有積雪呢。
但是易弦不管養什麼都有一顆慈父心,生怕他的鱉凍死,最後還抱了個大陶盆放進大米住的窩棚,把鱉又挖出來,放進陶盆裡,重新蓋上乾草和沙子。
何田說,“放在陶盆裡就行了,不怕大米踩扁了它們,還蓋什麼乾草沙子啊。”
易弦還挺有理的,“這不是在模仿它們的野生環境麼?”
何田悶笑一聲,“你想的真周到。好了,先吃飯吧。吃完飯咱們還好多活兒要幹呢。”
苗圃上積了雪倒好處理,兩個人一起把草簾子連著雪捲起來往下一抽,雪灑掉,再重新蓋上簾子就好了,但這不是常事,而且,苗圃裡的作物門非常爭氣,下了這麼大的雪,氣溫驟降到零下十度左右,黃豆藤、豌豆藤、豆角都還綠瑩瑩的,只有靠近邊緣的地方葉片凍蔫了,一碰就變成一灘綠色的軟泥,其他地方都還挺精神的,土豆的葉子也一樣生機勃勃,還開著花,再用竹鏟子挖開土,土也沒凍硬,土豆的塊莖也沒凍壞。這樣就沒有不叫它們繼續長大一點的道理啊。
易弦異常得意,“看吧,後悔了吧,我這主意不錯吧?是不是應該多蓋一塊苗圃啊?這樣一個冬天都有新鮮菜吃了是不是?”
何田也很開心,“那咱們趕快給苗圃加個固定的蓋子吧。
不過,何田還是不敢太樂觀,她把地裡最肥大的土豆和豆角都摘了,提回屋子,洗淨了,準備中午吃。
吃過早飯,兩人拉著大米去了河邊。
從家到河邊這條路平時只要不到十分鐘就能走完,今天可費了不少時間。
給大米套上剷雪的木耙子,一個人在前面拉著它走,一個人在後面,揹著一筐碎木屑、小樹枝、木炭灰摻好的沙子,用瓢舀出來撒在地上。
到了河邊的斜坡,還要額外鋪上他們提前編好的草繩,再撒上一層長著尖刺的栗子殼。
等掃好了雪,鋪好了路,終於到了河邊,兩人都出了一身薄汗,頭上的帽子一掀開,白氣裊裊上升。
易弦笑道,“師妹你看,我神功大成了!”
何田雙手拍在他胸前,咕咕笑,“師兄你糊塗了麼?快點收攝心神,我幫你運功,你趕快把體內的毒逼出來!”
兩人哈哈哈笑,易弦忽然極嫵媚地看何田一眼,壞笑道,“師妹,你要把我體內什麼給逼出來呀?”說著,把何田雙手按在自己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