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沒等何田他們趕到,它就開始扒沙子了。
龜蛋得來全不費工夫,很快就撿了二百多粒,把兩個簍子裝得滿滿的。
由於這次撿蛋不是乘船而是要在林中跋涉,他們裝蛋的時候還在簍子裡特意鋪上了一層一層柔軟的野草。
撿夠了兩簍,何田就不再撿了。
這時才下午五六點,太陽不那麼曬了,湖面風平浪靜。
何田讓易弦生上火,她帶上釣竿,找了個合適的地方,在魚鉤上穿了塊從昨晚吃剩的肉。
易弦剛升好火,就聽見何田大呼小叫,拉起魚竿,用網兜接住了釣上來的什麼東西。
他走近一看,網裡是隻頭尖尖爪子尖尖殼黑黢黢的——鱉。
他一言難盡地看著何田,“這就是軟殼龜?”
“是啊!”何田還很興奮,提起網兜,小心地從網眼裡伸進手指,捏著鱉殼周圍給他看,“你看,是軟的!這層軟殼可好吃了。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易弦所在的城市,是不吃這種東西的。
這個玩意,多是用來罵人。
易弦嗤之以鼻,“切,這是王八。”
何田也嗤之以鼻,“切,這麼好吃的東西竟然不知道吃!”
她覺得有必要讓易弦見識見識,“今天晚上就吃它!”
那隻釣上來的鱉,或者說,甲魚,再或者說,王八,大約有一公斤重,十分兇悍,從網兜裡扔在地上後迅速往水邊爬,小麥想要把它抓回來還差點被咬了。
何田跑過去,折了根小灌木樹枝往它鼻子前一伸,鱉張嘴就咬住小樹枝,何田再一拉樹枝,鱉的脖子就從殼裡伸出來了,這時她收起刀落,利落地砍下了它的腦袋。
她拎著鱉尾巴,把鱉血倒進一個竹筒裡,等血凝固後再掛在吊鉤上,就可以當誘餌釣王八了。
等易弦放在火上的水煮滾,稍微放涼一會兒,何田把宰好的鱉丟進鍋裡。
泡了十幾分鍾,再拎出來放涼。現在就可以處理了。
何田叫易弦來看,“你不是一直好奇怎麼吃的麼?”
易弦看著何田操作,才知道,原來軟殼龜——王八,腹部的殼上那個十字,用刀一劈就開了。
從裡這個裂口掏出內臟,再把爪子尾巴脖頸上的硬皮刮掉,背上的殼也洗刷乾淨,鱉就可以下鍋燉了!
何田把帶來的香菇掰碎,稍微泡發,放在小鐵鍋裡,再切了點薑絲,幾粒新收的花椒,再加上水和一點鹽,讓鱉趴上去,煮上半個多小時,就成了。
儘管易弦從頭到尾一臉嫌棄,可是煮到一半,他還是得承認,好香啊。
等到清燉軟殼龜出鍋,何田笑嘻嘻開啟鍋蓋,對易弦擠擠眼,“請看——霸王湯!”
易弦湊近一看,笑著推她一把。
蒸汽升騰中,只見這隻鱉仰著頭,張著嘴,極為兇猛的樣子。
原來,何田悄悄劈了幾根小樹枝,放在火上烤硬,插在龜脖子裡,再把砍掉的頭安上,做成了它這幅昂首咧嘴的霸王樣。
軟殼龜燉出的湯十分鮮香,它的肉也很美味,最好吃的還是那層軟軟的“龜裙”,滑膩肥嫩,像是軟骨,又更軟一些。
用硬麵包蘸著湯,很快就吃掉一碗。
雖然易弦臉上露出嫌棄的神色,可是身體卻很誠實嘛。
他神速吃完了一碗霸王湯。
然後,他就乖乖地和何田一起拿上釣竿去釣霸王了。
釣龜的魚線和釣魚的不大一樣,魚線盡頭不止掛一根鉤,而是分出五六個細繩,每個上面栓一個吊鉤。
把一塊半凝固的鱉血掛在鉤上,扔下去,不一會兒就引來鱉群。
它們是很好鬥的,互相推打時,就有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