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速度不快,也不是羽毛般的大雪,可是一直不停。
“我把爐子先提過來,就用那個鐵罐頭爐子。”何田跑去拿爐子,易弦搬了些木柴和引火柴。
兩人在雪地裡墊了幾塊陶磚,爐子坐在上面,升起火。
劃火柴點火的時候,何田手指都是硬的,火柴劃了幾次才點著。
有了火,過了一會兒就沒那麼冷了。
鋸好了兩段竹子,就能拿進屋子裡做榫卯了。
小麥這次很是自覺地跟進了屋子。
兩人進了屋子,關上門,換上兔毛拖鞋,何田找了塊破布巾給小麥擦擦腿腳肚子。小麥這種獵犬毛不長,但是密而厚,毛上就沒沾太多的雪,可就是這樣,腿和肚子的毛上也沾了一層雪,早凍硬了,用布巾一搓簌簌落下一層小雪珠。
何田給小麥擦完,它就很有眼色地臥在桌子下面了。
易弦又適時地推銷起地暖屋子的好處,“等建了新屋子,咱們做個玄關,留個專門換鞋的地方。”
“我爺爺奶奶建這個小屋子,籌備圓木,鋸好木板,花了一年時間,然後花了一整個夏天,才建好了屋子。一開始,屋子是沒窗子的,第二年春天才用貂皮換了窗戶。”何田不是不贊成建新屋子,只是她更實際,“你要建的新屋子要是像你那天畫的那樣,差不多是現在兩倍大,我們要有心理準備啊。”
易弦微微一笑,“誰說只有我們兩個人來建,就不能請個外援?”
“外援?”何田疑惑,“誰?”
“察普家那兩蠢蛋呀。他們家離得最近。”
何田想想,“他們……倒也不是不行。不過,大家夏天都忙得很,請人來幫忙蓋房子,你用什麼跟人家換呢?”
易弦早想好了,“所以咱們養鴨子呀。冬天魚頭魚骨不會腐爛,咱們用乾草包一包一包凍起來,隔一段時間化凍一包,跟乾草一起攪碎當飼料,鴨子窩棚暖暖的,沒等河水開凍,小鴨子就孵出來了,到了夏天還不至少得有三四十隻鴨子?這就省了打獵的時間了。還有,今年冬天就試著種溫室作物,夏天蓋房子的時候一起把溫室也蓋了,到了冬天還能繼續種菜種土豆,那夏天種菜的時間也能省下一部分吧?我們今年準備得比去年充足,肯定還能抓到更多貂,開春的時候換了錢,直接付錢給察普家,他們一定願意。”
何田依舊不樂觀,“他們到時候還要我們管飯呢。別到時候來幹活兒拖拖拉拉吃飯倒乾脆。”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忙活做煙囪。
先把竹節中的截面打通,然後把兩段竹子放在一起,做成一個l型,一截竹子安在爐子上,另一截從牆洞裡伸出去。
何田先把兩截竹子相接的部分都鋸出45度的斜面,用銼刀銼平,再用炭條分別在兩截竹子的斜面上畫出凹凸形狀。
一凹一凸,扣合在一起,敲實了,就不會散開。
從前的木匠手工厲害,一套傢俱,甚至一座宮殿不用一根釘子,全用榫卯結構鎖緊。
何田會的,不過皮毛。
她量好畫好,換了小鋸子,細心鋸好兩截竹子要鎖在一起的突出和凹陷部分,再用細銼刀慢慢打磨平整,試了試,再銼了一會兒,覺得成了。
她讓易弦抱住一根竹子,自己拿起另一根,小心把兩根竹子扣合在一起,再用木槌繞著一圈敲緊。
這時窗外的雪下大了。
原本指甲蓋大小的雪片變成了鵝毛雪,雪落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兩個人把l型的竹煙囪抬出去,搬到窩棚前面,鐵罐爐子裡的火還在燒著,何田往爐膛裡填了塊柴,等火又燒旺了,她讓易弦把煙囪先豎在爐臺上,往爐膛裡填了一把半溼的草,然後封上爐門。
溼草很快變成青煙,從煙囪口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