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他有罪還是無辜,他們真正想扳倒的是他那位合夥人,把你爹關起來只是想從他那得到他那位合夥人的不利證詞,想讓他站在證人席上指證他。”
唯安無助地哭喊,“那為什麼要逼他自殺?”
程律師冷笑,“逼他死的是他那位合夥人。”
唯安再一次呆住,“為什麼?”
“因為他不想再等了,因為只有死人不會編故事,不會指證他。”
唯安愣愣看程律師,突然想到,那你呢?你會不會也背叛我們?
她轉念又想,唉,像我這樣的小女孩,可能就和一隻螞蟻差不多。我爸已經死了,我自然也沒用了。
程律師再次問,“唯安,你護照在哪兒?你最好趕快離開b市。”
她怔怔流下淚,“在我家。床頭櫃小抽屜裡有個黑色資料夾,裡面有護照和我其他重要檔案。”
程律師從包裡拿出一串鑰匙,“是哪一把?我派人去。”
唯安這時很奇怪地冷靜下來了,她的靈魂像是已經被割裂成兩片,一片抱著頭痛哭,一片理智地對程律師講,“那人如願以償了,還會派人到處找我?”
“不管怎樣,先拿到護照。”程律師驅車送唯安回到她住處,貓咪見到一夜未歸的主人圍著她腳邊喵喵叫。
唯安看著這個她住了兩年多的小小的家,才隔了一天,她的世界天翻地覆。
她眼睛酸澀,可卻流不出淚。
程律師突然驚叫一聲,“唯安,我們快點!我剛想起來,明天是你十八歲生日。什麼都不要了,我們現在就去機場!”
唯安疑惑,“那又怎樣?”
程律師再次冷笑,“把你爹關起來的人費了這許多心力,手中籌碼突然沒了,怎麼能不生氣?你名下總有些你爹移交給你的財產吧?要想不讓你出境,對他來說也不是難事,當初怎麼關你爹的,現在說聲你有轉移贓款的嫌疑,讓你協助調查也不過分。我怕他惱羞成怒之下會拿你出氣。”
唯安不寒而慄。
她忽然想起馨寧曾說的話:你不知道你爸爸為了保護你付出了什麼。
現在,她知道了。
程律師說著胡亂抓了一些衣服扔進行李箱,唯安無頭蒼蠅般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把容朗送給她那隻小枕頭也扔進去。
坐上車,她要求,“我得把貓送到我朋友那裡。”
程律師想要拒絕,眉毛都皺起來了,陡然嘆了口氣,有氣無力說,“行。他住哪兒?”
這一天下著大雪,程律師從家出來時沒叫司機、保鏢,自己開著車。
她讓唯安開啟交通電臺的廣播,想要知道機場高速有沒有關閉,這一路上,她心神不寧,到了大院門口才想起應該讓唯安坐在後座。幸虧雪天路滑,所有車輛都緩慢行進,不然很可能出車禍。
在大院門口,唯安給容朗打了電話,把那隻“跑路專用”的勞力士包好,塞進貓包裡。
容朗完全不知道,這會是他和她最後一次相見。
那時自己怎麼能夠控制住不崩潰大哭的?
此時靠在容朗身上流淚的唯安想象不出。
大概,就如他所說,他已經長大了,她也一樣。她現在終於有了表達難過的權力了。
來到機場,雪越下越大,機場高速封了。為了增加起飛的機率,程律師和唯安到俄航櫃檯買了機票。
程律師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一會兒擔心航班會因為大雪延誤甚至取消,一會兒又疑神疑鬼,總覺得有人在跟蹤她們。
在她們眼前,機場變成了一個個關卡,辦理登機牌,排隊過安檢,等待登機,上了飛機後等待起飛……
終於,飛機起飛了。
程律師癱軟在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