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躺在她給他指定的地方。
唯安抓起那條淺藍色的小毯子蓋在兩人身上,怕冷似的往他身邊縮了縮,容朗緊張得握緊雙拳,她有點不理解他為什麼這樣緊張,疑惑地看他一眼拉開他左臂,像抱著玩具熊還是什麼兒時陪伴入睡用的小玩偶似的把他手臂抱在懷裡,臉也緊緊貼在他手臂上。
就像她現在這樣。
容朗側頭看看她,知道她終於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他們繼續前進。
在油站加油時,唯安忽然提起她母親,“我上一次見他,還是高二那年寒假。之後再也沒有聯絡。我不知道她現在的丈夫和當時的是否同一人,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是意外?還是疾病?她的死訊,由她的律師轉告給我的律師。”
“還好,我這麼多年沒換律師。”唯安輕輕笑。
容朗只能抱抱她。
唯安想起她上次見她母親時的情景。在她父親出事兩三年前,她母親就和他解除婚姻關係,並且不知所蹤。
父親身陷囹圄後,唯安甚至想過,也許母親失蹤也是父親安排的?讓她帶著錢藏起來?把風險分散?
到了後來,馨寧安慰唯安時也朝這個方向暗示。
可是,她跟著馨寧去了澳洲,考完sat,才知道,不是這樣。
她母親帶著父親的錢跑了沒錯,但是她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糾葛。
馨寧神通廣大,竟然打聽到她母親的所在。可她母親更神通廣大,她們到了悉尼,她竟一而再再而三避而不見。
她記得自己站在門外偷聽馨寧和她母親通話,壓低聲音質問她,“你怎麼能這樣?她也是你的女兒!你帶走的財產也有她的!”
唯安躲到酒店房間的露臺上,從這裡能看到海港和著名的貝殼形狀的歌劇院,還有許多海鷗在空中盤旋。
馨寧掛了電話,對唯安說,“我出去一下,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回來。晚飯你叫客房服務,或者自己出去吃。”
那一刻,唯安心裡快速升起許多個念頭:馨寧會不會也一去不回?畢竟,她親生母親都可以躲著不見她,何況別人呢?人家又有什麼義務要守著她呢?要是馨寧走了,我該怎麼辦?唯安想到自己護照、機票都在,手裡還有不少現金,至少可以飛回b市,再找程律師商量。可是……她隨即又想到,程律師也可以不再接她電話。
好在,馨寧還是回來了。
翌日上午,馨寧帶她去一間私人醫院。
在診室外的走廊上,唯安看到候診的病人都是孕婦,還有抱著出生不久的小嬰兒來複診的。
隔著走廊盡頭的落地窗,她看到馨寧追上一對夫婦,拿著一張紙和他們攀談,像是在詢問什麼,那偉岸英俊的丈夫絲毫沒起疑心,細心給她解釋,旁邊站的妻子一直在溫柔微笑,那正是她久違的母親。
她依舊漂亮,看起來好像比她上次見到時還要年輕了些。
唯安看到她母親充滿警惕的目光,她的手扶寬鬆衣裙已經有些遮擋不住的微隆小腹上。
沒有哪一刻,比這一刻更讓唯安感到自己已被拋棄。
她轉身疾走,在停車場找到她們的車,扶著車門大力喘氣。
沒過多久,馨寧找來了,看到唯安的樣子就知道她已看到了,她挫敗地嘆口氣,“我們走吧。”
當天傍晚,她們在機場候機,準備回b市。
一位機場地勤找到唯安,“vivian leighton?你的母親在找你,她想和你說幾句話。”
她母親不知用了什麼辦法進來候機室,還讓工作人員給她一間辦公室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