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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興把他送到的時候快11點了,唯安把他手裡的包接過來往地上一扔,跳到他身上用力抱抱。
他在房子裡轉了一圈,“住頂層也挺好的,誰想偷拍你都拍不到,周圍沒有比它更高的了。”
唯安笑了,“真的想偷拍,頂樓也攔不住。還可以用無人機。方法多著呢。”
容朗嘆口氣,和她相擁,“對不起。”
唯安撫摸他後背,“你說什麼呢,雖然這麼說好像很不厚道,但是真的,我很慶幸那天跟我回去的不是你。”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坐在客廳沙發上。
隔了兩週再見,同命相憐的不安和急於相互慰藉的焦急遠勝過情人小別之後的激越。
唯安縮在容朗懷裡,“我討厭特別大的房子,尤其是這種有開放式客廳的,不管是從餐桌還是從沙發,到大門口都有七八米的距離,感覺隨時有人會破門而入。”
明知這是毫無邏輯的說法,容朗還是安慰她,“那咱們不在客廳待了。”
這間公寓除了主臥還有四個臥室,唯安搬來時猶豫了很久,選了一間朝向最不好又最小的。她認為這間臥室的使用率最低。
到了房間,容朗看到不僅床品換了,連床也換成她原先那張。
她把遮光簾全都拉上,只開一盞小燈,和容朗裹在被子裡,仍然不滿,“就算全部東西都換了房間裡還是有可疑的氣味。不知道從前誰在這裡住過。想想就覺得可怕。”
容朗不由奇怪,“那你租我那兒的時候,怎麼看了一眼就決定了?那裡沒有可疑氣味麼?你當時就知道那房子是我的?”
唯安回憶一會兒,搖搖頭,“沒有。可能是……直覺?不,因為那裡是你按著我原來那房子裝修的。”
容朗也笑了,“嗯。建這樓的人跟姚銳有點關係。當時房子賣不動,求姚銳幫忙買了幾間,我本來也沒打算去住,誰知道去看了一下,發現最小的那個戶型窗戶不管朝向,大小,還有洗手間、廚房的位置都和你那間很像……”
唯安和他說起她小時候的事兒,“……我媽從前有間很大的衣帽間,裡面放著全世界最舒服的沙發,是絲絨面的,她說那種顏色叫peach,可是我一直覺得更像煮熟的鮭魚肉的顏色,那衣帽間的沙發旁邊是一個黑漆漆的描金小茶几,上面一定要放白色或者淺綠色的花,因為這樣才色調才好看……她有好多的貂皮大衣,不像現在這樣放進什麼低溫冷室還是真空箱裡,就像時裝店裡那樣掛著展示,用她的話說,好衣服即使不能天天穿也要看一看。我最喜歡坐在她那些貂皮大衣中間,拿個小手電筒看書。貂毛蹭在臉上軟軟暖暖的還有一點點癢……可是很舒服。我小時候很喜歡生氣,傭人打掃房間時把我排得好好的毛絨玩具弄亂了我就會大發脾氣,然後躲進貂毛房間裡藏著,直到心情平靜下來……”
容朗問她,“你有很多毛絨玩具麼?你怎麼放的?有分類麼?按綱目?”
唯安仔細講解,“那是當然的。最初我認為飛禽和走獸不能站在一起,要把哺乳動物和鳥類、爬行動物分開之後再按它們的食量大小排序,後來我是按照它們的棲息地分的。我小時候有過敏性鼻炎,傭人每天要把絨毛動物們放進一個袋子裡用吸塵器吸走灰塵,他們總是記不清要把它們的位置。”
容朗心想,食量大小——這你怎麼評分的呢?也難怪總弄錯。
她從沒跟誰講過這類瑣碎細小又毫無意義的事情,哪怕十幾年前和容朗在一起時也一樣。
她說了一會兒,偷偷看一下容朗,發現他聽得很認真,不由有點小小的開心。
她講完了,要求容朗也講一點類似的,他想一想,說起他和他姥爺學書法的事,“當時最多六七歲吧?和姥爺學寫大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