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間跑得太近了,她這時再想後退很難不被發現,只好忍住安慰自己說,嗐,撒泡尿而已,正常生理需要。她也會。
誰知道,變態尿完了,把全身衣服扒了個精光,跳小溪裡洗起澡了,洗得還挺認真挺仔細的。
嘖……沒眼看。
他這時和她的距離,也就最多五六米。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了。這裡也沒其他娛樂活動,不看白不看,就當看付費影片了。她只能這麼寬慰自己。
離得近了,許多之前沒注意到的細節一一展現。
他後頸右側長了兩顆黑痣,大的那顆大約小綠豆那麼大,另一顆小一點的更靠近頸部的血管。
他的手心和拇指內側全是血泡,有的結著血痂,有的還露著紅色的肉,大概全是鑽木取火搞出來的。一定還很疼。因為他偶爾還會孩子氣地蹙一下眉,咧一下嘴角。
嗯,手這樣了,最近沒法擼了吧?
哎?等等,你還洗起衣服了?
你手破成這樣了你洗什麼衣服啊?
變態把他的軍用背心、短褲、內衣、襪子挨個放在水裡漂洗,掛在溪邊的小樹枝上,她以為到這裡節目就要結束了,沒想到他又抓起最先掛樹上的背心,拎到小溪裡一塊大石頭邊,又在旁邊撿了塊石頭,把背心按在石頭上捶了一通,這才兩手拎起來在水裡反覆漂洗。
看得她有點慚愧。這兩人比她都愛乾淨啊。她也洗衣服,不過是把衣服放在水裡稍微揉揉就完事了。
不過,你洗得這麼認真……估計洗完全套至少還要十分鐘,嘿嘿……
她悄悄緩慢移動,到了一個她認為安全的距離後緩緩站起來,接著,飛奔,跳過小溪,向著變態脫衣服的地方跑。
幹什麼?繞背啊!
她風一樣躥到他扔戰鬥服的溪邊,拎起衣服團成一團,轉身就跑。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謝謝啦,變態!
她一邊跑,回頭一看,變態還在小溪裡投入地捶襪子呢!再看這戰鬥服,哎呀,真是高階啊,就算沒穿著也跟著在變換擬態模式呢!智慧的!自動的!
離開溪邊一段距離後,她直接把剛到手的戰鬥服套上,腳下方向一變,朝著指揮官的營地飛奔。
她早就想好了,必須得到另一個人的營地再順手偷點什麼,這樣呢,這兩個人都以為對方偷了自己的東西進行報復!誰會想到其實還有一個人在暗度陳倉呢?
嘻嘻嘻嘻,我真是個卑鄙的天才啊!(卑鄙一詞在泰和也常做褒義)
靠近指揮官的營地時,她放慢腳步,先試了試高階戰鬥服的強大擬態隱蔽功能,再深呼吸幾下,調勻了呼吸後才貓著腰一步一步靠近,然後,停住。
指揮官這邊的氣氛相當低迷,他的面罩已經不見了,大約是收回了衣領裡,他依舊有條不紊地做著事,臉上依舊是無喜亦無悲的神情,可是那股不開心的氣氛彷彿有形質一樣,彌散在他四周。
他站在廚房的料理臺前,那兩隻墊過胸的小鳥已經洗剝乾淨,連鳥毛都收在一個草編小包裡掛在廚房頂棚上了。鳥肉完完整整,根本沒什麼毒針,暗器。
她皺著眉,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他要在胸前塞那兩隻可憐的小鳥,更想不通為什麼變態只是摸到了小鳥,就“啊”地大叫一聲,然後毫無鬥志躺在地上一副“隨便你”的樣子。看他後來洗衣服洗得那麼歡快,完全不是手又受了傷。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呢?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指揮官把小鳥串在細樹枝上,放在烤架上,輕輕呼了口氣,走去小溪邊處理小鹿的屍體了。
她像一隻大老鼠一樣一溜小碎步跑到廚房邊,抓起一根鳥串,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