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視線已經不是在單純地在瞄準,它們被什麼力量拉住了。
當秦修在這時抬手指向自己眉心時,氣勢已完全倒向!文博甚至感覺這個事先排好的動作,只因為遲了幾拍,就有了種突如其來的戰慄感,從眼神到站立的姿態,從一絲不苟的黑色西裝到一絲不苟的頭髮,這個年輕人渾身都是張揚的戲魂!
導演對這一幕不能更滿意,連一旁的攝影師都搓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讚歎秦修那一瞬間簡直是魔鬼附身的感覺。事後導演反覆琢磨這組鏡頭,託著下巴思忖良久,最後還是無解地搖搖頭。這麼精湛的眼神戲,他從來沒有在一個二十二歲的年輕演員身上見過。參看文博和秦修兩個人的表演就可以發現,文博在這時表現的是內心激烈的情緒,雖然也是眼神戲,但他還可以用別的面部表情,包括肢體動作來輔助表演,所以他的表演更容易入戲,但是秦修,他所展現的只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惡魔”氣場,沒有臺詞,沒有道具,連大一點的動靜都沒有,到底是怎麼魔鬼附身的,真是難以捉摸。
不,說魔鬼附身太玄了,其實秦修在這一幕的表演只是在與文博搏勁,他很清楚只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他就贏了。單看文博的表現依然出彩,但是將兩組鏡頭對比起來看,就不難看出,文博的每一個眼神每一處細節表現,都是在秦修的壓迫之下反射出來的。最明顯是秦修抬手指眉心時,文博舉槍的動作變形了。用行話來說,秦修在帶文博入戲。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帶一個經驗老道的前輩入了戲,這簡直匪夷所思。
秦修在洗手間裡洗了把臉,抬起頭來,看見身後站著的男人,一點都不意外。
“你怎麼辦到的?”文博皺眉問。
“前輩現在還覺得林稚只是一個花瓶嗎?”秦修看著鏡子裡的人說。
文博有些無法與那眼神對接,他發現秦修的眼睛越看越像剛剛的林稚:“你這段時間經常旁觀別的演員演戲,學到不少東西吧?”他故意讓自己的口吻輕蔑起來,“既然你說你不是花瓶,那你跟我說說,剛才那一幕林稚在想些什麼?”
“我不知道。”秦修扯了捲紙低頭擦乾淨手,將紙巾扔進垃圾桶,轉過身來,“我不必知道林稚在想什麼,我只要知道你在想什麼就行了。”
可惡,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文博壓抑下怒氣:“什麼意思?”
“我的確在旁觀大家演戲,一方面可以從別人身上吸收到長處,另一方面,也可以練習如何觀察別人。”秦修說。
“觀察?”文博冷嗤,“你在觀察我們?”
“比如文博前輩,你習慣用移情的方式入戲,別人在拍攝的時候你會先在角落裡醞釀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