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也很抱歉。&rdo;
&ldo;我想我現在該走了。&rdo;
他點點頭。
&ldo;再會,科溫。&rdo;
&ldo;再會,傑拉德。&rdo;
過了幾個小時,太陽消失在山巒之後,把房舍留在傍晚的微光中。我摁滅最後一根香菸,抖了抖上衣,穿在身上,站了起來。我在這兒沒發現生命的跡象,在那些髒窗戶,還有那扇破窗後也沒有任何動靜。我緩步走下山坡。
弗蘿拉在威斯特郡[22]的宅子多年前已經賣掉,這我一點也不驚訝。我只是出於好奇才去調查了一下,畢竟我又回來了。我甚至還開車去看了一次那個地方。弗蘿拉沒理由繼續留在影子地球上。她漫長的監視任務已成功結束,上次我見到她時,她在安珀得到了很好的報償。過去很長時間裡,她一直藏在離我很近的地方,可我甚至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這件事讓我覺得有些丟臉。
我考慮著要不要聯絡蘭登,最後得出了否定的結論。他唯一能幫我的,就是為我提供安珀最新的時局動態。雖然我很想了解這些,但這不是絕對必需的情報。我完全肯定我可以信任他。畢竟在過去他曾經助我一臂之力,不是什麼無私的幫助,沒錯,但他所做的確實已經超出他的義務範疇。但那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自那時起又發生了很多事。他又被安珀接納,而且現在有了一位妻子。他也許正想贏得一點地位,這我都說不好。但把可能的利益和可能的損失放在一起衡量,我想最好還是等到下次回去時,親眼見過蘭登再說。
我遵照諾言,遮蔽了所有試圖與我聯絡的企圖。在回到影子地球的前兩周,這種事幾乎每天發生。但幾周過去了,現在已沒人再來煩我。我為何要給別人提供一個隨意攻擊我思維器官的機會呢?算了吧,兄弟們。
我走到房子後面,側身靠在一扇窗戶旁,用袖子擦了擦。我已經監視這個地方長達三天,它給我的印象是,裡面幾乎不可能有人。但……
我還是小心地窺探著。
不出所料,屋裡一團糟,很多東西都丟了。但也有不少保留了下來。我向右走了幾步,試探著推了推門。鎖住的。我不禁莞爾。
我繞到天井。往裡數第九塊磚,往上數第四塊。鑰匙還在這下面。我拿起它,在外衣上蹭了蹭,回到後門,開門走進屋子。
屋裡滿是灰塵,但有幾個地方顯然被人動過。這裡有咖啡罐、三明治包裝紙,壁爐裡還扔著一塊吃剩的漢堡,已經乾硬了。可以看出,這幾年裡,很多雨雪風霜都從煙囪鑽了下來。我邁過去,關上壁爐擋板。
我發現前門的鎖已經壞掉。我推了推,它似乎被釘住了。客廳的牆面上有一幅下流塗鴉。我走進廚房,那裡簡直一塌糊塗。所有沒被偷走的東西都扔在地上。電爐和冰箱已然消失,我還能看出它們被拖走時在地板上留下的痕跡。
我走回大廳,去檢查我的工作室。沒錯,它也被扒光了,很徹底。我走到臥室,很驚訝地發現我的床鋪還在,被子都還沒疊,兩張昂貴的座椅也完好無損地放在裡面。
我的書房是個更大的驚喜。寬大的書桌上蓋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它平時就是這樣。我點起一根香菸,走過去,坐到桌後。我猜它一定是太沉太笨,所以沒人能弄走。我的書還都放在書架上。除了你的朋友,沒人會偷書。而且……
我簡直不敢相信,驀地站起身,走過房間,近距離看去。
森義昌美麗的木刻畫還掛在原地。潔淨、古樸、雅緻、激烈。想想看,竟然沒人拿走我最有價值的財產……
潔淨?
我仔細檢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