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實朝安然深深一揖之後,挺起了身子,說道:「安公子不說話,是不是覺得我的道歉不夠誠意?」
安然雖然性子隨和,但他沒有聖母情懷,經歷了強邀做客和朝堂對壘兩回事,他確然對李子實懷有戒心,尤其,睿王府是那麼一個比更黑的存在!
何況,強邀之事,切切實實地造成了原主的夭殤,安然穿越而來,才使原主的軀體繼續活著,但不能否認李子實對原主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傷害,這並不是一個道歉就可以忽略不計的。
安然冷淡地客套道:「小殿下言重了,安然當不起。」
李子實說道:「安公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想邀你去府上作客,有輕慢玩弄之心,是我的本意,如今我誠心道歉,亦是本意。」
紀蘊「呵呵」兩聲,譏笑道:「做好做歹都是小殿下,只是公道自在人心。」
李子實道:「我承認,之前對安公子有所誤會,以為安公子除了長得好看,可以在一時興起之時,當個玩藝兒解悶之外,一無是處,因此,也不值得敬重。」
說到這裡,李子實見安然臉色難看,又道:「不過在我看了安公子的歌舞之後,就不這麼看了。安公子年紀尚小,就能在歌舞方面展露如此才華,只有驚才絕艷,方可形容一二。安公子如許驚才絕艷,我豈會再生輕慢褻玩之心?我心頭此時對安公子,除了敬重,別無他意。」
紀蘊冷聲道:「小殿下心頭有什麼想法,只有小殿下才知道。」
李子實被紀蘊懟得一頓,惱道:「你們覺得我的道歉沒有誠意?好吧,那我就說說我的誠意。第一,送給安公子一個樂伎為禮物,以為賠禮,安公子覺得這份禮,有沒有誠意?」
安然道:「有!」
紀蘊:「沒有!」
李子實又道:「第二,是我懇求祖父,不再在朝堂上為難令尊大人,並保薦令尊大人出任巡察使,督察漠北那邊麗龍八城的城防工事修築和費用帳目。」
睿王府為了原主掌扇小世子的案子,驚動了皇帝太后,鬧得大家都不愉快,豈料最後關頭的神轉折,原因竟是出在這裡!
李子實繼續說道:「北地城防是一個大工程,不是個月能完工的,以安大人認真辦事,一絲不拘的性子,這兩三年都得在北方各個城鎮間奔波忙碌。令尊遠在北地,府裡無人壓制,也更有利於安公子練舞。這些都是我為安公子考慮的,安分子覺得我的道歉,有沒有誠意?」
安然不關心安凌墨在北地巡查工事辛不辛苦,也不關心他會不會碰上番突人遇險,倒是他要趁著原主的身體還沒有定型,骨骼還在生長之時,得趕緊複習舞蹈動作,把穿越前自己掌握的舞蹈技巧,重新練到新身體上。
這兩三年正是練舞最關鍵的時候,如果安凌墨在家,安然多少會有顧忌,練起來偷偷摸摸。
若安凌墨被派去北地了,他就可以放心大膽地開練,甚至在練舞時還可以把樂師召進家裡去伴奏。
把安凌墨調派去北地辦事,幾年都不在家裡,實在太合安然的心意了。
李子實確實給自己想得周到,可安然卻又覺得李子實想得太周到,管得太寬了,把手伸進他家裡來的,頗有強迫之意。但是安然還是不得不承認:「有誠意。」
紀蘊不想說話。
李子實問:「既然安公子知道我是誠心道歉,為什麼不接受呢?」
人命關天,絕不是幾句道歉就能化解的,也不是所有的道歉,都可以被接受。
李子實的道歉,再怎麼有誠意,原主也活不過來了,安然跟李子實之間,存在著一條生命的鴻溝,他不可能對李子實放下心防和芥蒂。
安然站起身,努力挺直了小身板,說道:「小殿子太抬舉安然了。安然不過只是個從六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