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家情緒穩定地照自己的吩咐各行其事,問凝才回到自己房裡,一頭倒在床上,幾息時間,就沉沉地暈睡了過去。關了安然四天三夜, 她雖然有吃有渴,問凝卻一點不比安然輕鬆。
問凝這一覺直睡到次日晚間才睡來。原來是寄園眾人都把問凝的辛苦看在眼裡, 故意沒有喚醒她,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問凝吃了飯,便去看安然。
安然被關時發氣,幾乎把房裡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問凝走進給安然重新鋪陳的房間, 看見安然躺在床上, 看上去,有點憔悴。
問凝很自然地走到房中桌邊的坐礅上坐下,看著安然。她知道她那麼對安然,做得過份了, 但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她不想道歉。
安然被足足餓了四天,渴了三天, 身體消耗巨大,還有些虛弱。看見問凝進來,不由得把身體抬了抬,半坐起來,也看著問凝。
雖然說,問凝給了他一記當頭棒喝,避免了他憑白喪生,可以算是救了他一命,但他被問凝逼到那樣的地步,讓安然覺得難堪丟臉,他不想道謝。
房間裡,瀰漫出一股越來越濃的尷尬氣氛。
兩兩無語地對望了一會兒,安然先敗下陣來,轉開了目光。
問凝沒話找話,說道:「該刮鬍子了。」
安然因為要穿女裝表演,鬍子颳得特別勤快。後來居家守喪,習慣成自然,鬍子一直都颳得很勤快。這回四五天沒刮鬍子,便冒出了軟絨絨的鬍碴子,看上去,有些邋裡邋遢。
安然在寄園眾人面前丟了這麼大一個臉,本就有些窩火,聽了問凝這一句,頓時覺得問凝管得太寬了,連刮個鬍子都要管!
她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最多算個朋友,她憑什麼管他?她又不是他娘!
安然一口氣沒處發作,重重「哼」了一聲,側身把床頭櫃子上放著的銅質燭臺抓起,猛地擲向問凝。總算他還有分寸,銅質燭臺只往問凝腳邊擲去。
燭臺重重砸在問凝腳邊,發出一聲大響。也不知問凝是沒反應過來,還是過於鎮定,她就眼睜睜看著安然拿燭臺砸向自己,坐著沒動。
看得出安然對自己的抗拒和憤懣,可自己這麼做,不也是出於一片好心麼?自己累得要死要活,竟換來安然如此相待,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問凝也覺得委屈和氣餒,
不過,問凝很快又開解自己:算了,不氣了,爺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心頭不高興就要撒氣,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問凝也算漸漸看明白了,其實安然的很多舉動,都顯得很孩子氣。
比如,安然出手打那個大夫,還叫嚷「我姥姥要活一百歲」,這種行徑,放在一個十來歲孩子身上,還可以說小孩子純孝赤誠,放在一個快滿二十歲的成年人身上,就只能說他幼稚,不成熟。
問凝在心裡勸完自己,便淡定地站起身,說:「我只想奉勸一句,你那命,是你自己掙扎出來的,要懂得珍惜。再有下一次,我不會管了。」
安然覺得自己丟了這麼大個臉,有點羞於見人。但在自己房間裡躺了幾天,實在不能一輩子躲著不見人,只得厚著臉皮出來晃悠。好在寄園眾人對安然一無異狀,就讓安然漸漸放心了。
只是安然跟問凝,彼此都很少說話。問凝甚至會有意避開安然,天天早出晚歸,在外面忙著開張新商鋪,這個商鋪名叫「曾記湯熟店」。問凝在請示過安然之後,商鋪的產權記下問凝名下。
問凝表示,商鋪的產權雖然記在自己名下,但是這家商鋪跟那三家歸屬於安然的商鋪不同,應該屬於寄園諸人共有。年底分紅,安然佔四成,問凝佔兩成,阿辰和木塵各佔一成半,撫菡和巧兒碟兒三人共佔一成。
買下這個商鋪,安然出資最多,因此佔四成。問凝出力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