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主府後,就只有東方明敬迎了出來,看見容問凝跟在安然身邊,一怔,他是認得容問凝的,想不到安然說攜內子拜訪,攜的竟是以前的大丫頭,便用眼色相問,安然微微點頭。
於是,東方明敬臉上再無異色,按著禮數,把安然和容問凝「夫婦」迎進了公主府。雖然他也很好奇安然怎麼忽然鑽出個夫人來,也好奇為安然怎麼會把個丫頭娶成了夫人?
並且,因為他跟安然這樣特殊的關係,他比別人還更加關注安然幾分。不過,他畢竟是個謙謙君子,心頭詫異,臉上並無表現。
進了客廳,下人上了茶。東方明敬跟安然就淡淡地扯著些往事,但看得出來,東方明敬似乎有點心不在蔫。
安然是個清淺性子,恨不得東方明敬趕緊說清楚請他過來的原因,可他又怕東方明敬真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來,只得耐住性子跟東方明敬敷衍。
倒是容問凝見東方明敬的目光,似有意若無意地在自己面上瞥了好幾下,她自是通透的,便起身向東方明敬笑道:「妾身冒昧,對郡主殿下的傾世風華仰慕得緊,無由得見,一向引為缺憾。前幾日聞東方公子派帖相召,妾身不揣冒昧,強要同行,得能拜謁郡主殿下,一睹風華,實甚榮幸。只不知郡主殿下……」她看著東方明敬,等他答話。或者讓郡主出來見客?或者讓丫頭領著她去後宅拜謁?
錦奾郡主是頗有名聲在外,不過,可不是什麼好名聲啊。只是被容問凝拿話一修飾,說得錦奾郡主好像是一個名傾洛城的絕代佳人似的。
照禮數,安然的回帖裡,既然寫明瞭攜內子拜訪,做為主家,錦奾郡主該當跟東方明敬一起出迎才是。就算郡主身份尊貴,不去出迎,客人都到廳堂上落坐喝茶了,她也應該出來見客才是。哪知,客人都喝過三巡茶了,她這個主家娘子還不現身,失禮得很。
東方明敬聽容問凝這一番話,心裡更好詫異,想不到這個丫頭說起場面話來這麼幹淨利索,而神態舉止又很是從容鎮定,說不上有什麼風華,卻蘊含著一股內秀,讓人覺得跟她交流,是件愉快而又省心的事。
這樣的女子,放在哪裡都不會討人厭煩。他如果不是深知容問凝的底細,完全想不到她竟然曾是安然身邊的丫頭。
東方明敬內心驚詫,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嘆道:「我痴長子慕幾歲,便鬥膽喚你聲弟妹。我今邀請子慕前來,非為別的事,就是為了郡主之事。不瞞子慕……郡主她一直纏綿病榻,委實不能出堂見客,還請海涵。」
安然和容問凝都有「果然是為了郡主」的恍然。不過坊間傳言,說郡主跟郡馬婚姻不諧,難道竟不是真的?看東方明敬的樣子,竟似頗為擔憂錦奾,並不是跟錦奾鬧崩了,兩人相互置之不理的樣子。
東方明敬說著便站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這是要親自引著兩人去見郡主的意思。
安然站起身,道:「我乃外男,不好去拜見郡主……」他其實對錦奾心虛得緊。上次被錦奾算計,中了強力迷藥,迷得他神志不清,有好長一段時間的記憶空白,他完全不記得,也不知道到底跟錦奾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如果真的曾發生過什麼事,他可怎麼面對東方明敬?
想到這裡,安然忽然心頭一陣透亮:東方明敬跟錦奾郡主的賜婚一波三折,東方家這邊什麼變故都沒有,那麼變故就只能來自錦奾郡主,東方明敬又不是傻子,幾年都成不了親,他就沒有一點猜測?
說不定,東方明敬心頭早就知道錦奾郡主心頭有了別人,更說不定,東方明敬早就知道錦奾郡主心頭那人是自己!不然,為什麼東方明敬會無緣無故同他疏離起來?
而且,這幾年,東方明敬都住在公主府,住在案發現場,還怕不能旁敲側擊,瞭解到當年那案子的只鱗片爪,從而拼湊出事情的真相?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