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太子未死,明親王猶在,儲君未確立,諸皇子覬覦,泰宗皇帝如果不能儘快回歸,朝堂勢必又將進入新一輪皇位爭奪,再加番突外族虎視眈眈,盛世轉眼就要變成亂世。
紀蘊道:「早傳開了,陛下被俘,三萬唐軍被屠,這麼大的訊息,符大將軍最多捂個五天十天。」所以,當容問凝派人通知了紀蘊,風風火火北上追趕安然時,洛城那邊已經得到訊息。
容問凝和紀蘊在道上也聽到了訊息,他們都是普通平民百姓,不關心朝堂上會發生什麼事,只想救回安然。
安然道:「那克初山怎麼沒有挾持聖上,一路破關掠城?」番突鐵騎俘虜了大唐皇帝,明明正是士氣最旺,風頭最勁的時候,為什麼不乘勝前進,反而卻駐紮在麗龍八城?
紀蘊道:「我聽說,是符大將軍用兵得當,把番突人的前進道路都擋死了!你以為番突蠻子就甘心守在麗龍八城,等著大唐派大臣來議和?」
準備議和?這是好事,只要泰宗皇帝能夠儘快回歸洛城,大唐就不會亂。不過安然想到剛不久,那克初山叫他去跳舞,他還坐在一邊旁聽那克初山跟兩個大將在那裡推演攻守作戰呢,那克初山哪裡是困守麗龍八城,等著議和的樣子?他這是又準備借著議和,麻痺唐軍,要給唐軍一記猛的呀!
安然趕緊推紀蘊:「不對不對,你快去通報符將軍,叫他小心防著,大單於還想打仗呢!」
紀蘊被安然推得舒服,道:「打仗的事,你莫管,符大將軍自會應付。咱們的事才要緊。」
「對對,你是來帶我逃跑的?來了幾個人?」安然一想到可以逃跑了,心頭高興,就要起來。他一個人不敢逃,不過有紀蘊這麼個江湖大高手帶著,他就覺得無所畏懼了。
紀蘊忙將安然按住,說道:「我這次潛進城裡來,有要緊事,還要你配合。」
「什麼事?」
「麗龍八城當初是安姑父督建的,據說,在城底下,留了一條通道……」
安然:「你就是從那通道溜進來的?咱們可以從通道溜出去?」
「不,安姑父修城時怕被敵兵從通道摸進來,就修建了一道門,必須要從裡面才能開啟。如果從外面強行用火-藥來炸,通道就會塌陷。我進來,就是要把那一道門開啟。只要開啟通道……」
外面唐軍就能不知不覺地大批潛入,然後趁番突人不防備,猝然發難,說不定,還能一舉拿下晉江城,救下皇帝。安然高興道:「咱們就來個中間開花,把晉江城奪回來!」
紀蘊道:「你理解錯了,此舉的主要目的是救出皇上,皇上的安危關係著朝廷的穩定,我大唐能不能轉危為安,成敗在此一舉。晉江城處於番突人控制的地區中間,拿下一座孤城,沒有一點意義,拿下了也守不住。」
那條通道設計的用意是成為城內守軍和百姓用來逃命的最後通道,又怕被敵人從外向內摸進去,因此設計了一道門,需要從內向外才能開啟。現在晉江城被番突人佔據,唐軍反倒要從外向內滲入,這就需要有人先行進城,去開啟那道門。
紀蘊又說道:「雖然有圖輿,但那條通道為了保密,沒有標識在圖上。又年久日深,安姑父只記得通道的入口在司馬府底下,但在司馬府具體哪個位置,具體怎麼開啟,記不太清楚了。我跟安姑父潛進城裡來,摸黑進司馬府探查,就看見你被帶進了番突單於當成王帳的房間。安姑父說,好像入口就在那個房間。」
紀蘊停了一下,又道:「那個房間應該是司馬府的客廳,被改建成了王帳。」
番突人住帳篷裡,一帳多用,辦事,會客,睡覺,議事,宴飲等等全在一個帳篷裡,不挪窩。大單於的王帳當然是番突護衛們守衛的重中之重,不光王帳外面派了守衛,就是王帳裡面也守著不少近衛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