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宗皇帝是名符其實的後宮種馬,生的皇子皇女多,除了最得寵和最重要的幾個皇子皇女的重要生辰,會由皇帝或皇后或太后提議,進行大操大辦外,一般都是在自己宮殿裡小範圍地慶賀一番就完事了。
當然皇帝不用記兒女的生辰,自有掌禮太臨和尚宮女官們記著,按著日子,會以皇帝的名義給各位皇子公主送去一份賞賜。
錦奾瞪了李子實一眼,意思是叫他別多嘴,然後又向安然道:「平萱的意思是,安公子能不能單獨為她編一曲新舞,只在她的生辰宴上跳一次?」
費偌大心力,編一曲新舞,只跳一次?安然覺得這未免太浪費他的勞動了。
「安公子,」平萱站起身來,朝安然盈盈一福,似乎因為心情激盪,顯得身形微顫。安然哪怕愛公主的的福禮?也趕緊站起來,朝平萱公主深深一揖,嘴裡慌道:「姑娘快別這樣,折煞在下了。」安然還沒直起身,就聽平萱公主說道:「你若覺得為難,便罷了。」
安然還低著頭,就見面前平萱公主的粉綠襴裙朝自己身側走來,安然本能是一退,那裙擺竟自安然身邊走了過去,安然忙回頭,就見平萱公主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雅間。
錦奾郡主幾步走過來,瞪著安然,眼色有些凜厲,很快就變柔軟了,說道:「安公子,看在平萱那麼喜歡看你舞蹈的份上,看在平萱這輩子就只能求你一次的份上,你便允了吧,給她這輩子,留一段值得回味的念想。」
安然覺得錦奾這話裡似乎隱藏著什麼未盡之意,扭頭去看李子實,李子實點頭示意。
安然一回頭,就見李立復也走到他面前來,軟聲央求道:「安公子,就你替我姐姐獨編一舞吧,我也承你情的。」
安然既得了李子實的示意,便應道:「好。」李立復顯得很高興,向安然一揖,轉頭就出了雅間,還叫道:「姐姐……」想必是要把安然答允的喜訊告訴他姐姐。
錦奾笑盈盈地向安然一福道:「我也承安公子的情。」安然又慌忙還禮,等安然作揖時,錦奾已經行完了福禮,走前兩步,附在安然耳邊,嬌聲道:「明年我生辰,安公子可不能厚此薄彼哦。」
她靠得那麼近,安然都能聞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微微幽香,安然一愕,站起身,錦奾已經娉娉婷婷地走出了雅間,留給安然一個美好的背影。
李子實跟著出去送人,過了一會兒回來,送走了三個小長輩,李子實又恢復了慵懶的紈絝作派,坐回上位,拈了一個點心來吃。
三位貴人走了,安然也覺得自在了,在李子實下面坐下,問道:「你幹什麼叫我答允平萱公主的要求?」
雖然說編一曲舞,只為一個人跳一次,有點浪費自己的勞動和創作,但是也不是大事,關鍵安然不想跟高高在上的皇室中人發生什麼瓜葛。
平萱想在生辰時觀賞他的歌舞,可以提前稟告皇后,透過正常渠道傳他進宮歌舞。
然而像現在這樣,平萱先提出讓他為她獨編獨舞一曲,雖然介時肯定還是要經由皇后傳召進宮表演,但其中便有了幾分私相授受的意味。
李子實道:「沒事兒,平萱明年四月間就要出嫁了,估計以後再也見不著你的歌舞了,你能給她留個念想,也好。」
「……!」安然嚇了一跳,想著那姑娘還沒有他高呢,就要嫁人了?隨即他就回過神來,平萱已經十六歲了,九月過了生辰就十七了,到明年四月虛歲十八,這個時代的女孩子已經算晚婚了。
安然本來還想說,平萱就算嫁了人,以她公主之尊,以後還可以參加洛城各種上層階層的聚會宴飲活動,應該還是有機會看到自己歌舞的。
不過,這些話,安然終究沒有說出來,也沒有問平萱要嫁給何人。公主的婚事,跟他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