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規矩,人即使不送去暗堂,至少也得禁足觀察一段時日再作後議。
思及此,隱門長老剛想駁回寧琅的請求,便聽有人搶先一步開了口。
「請長老們給她這個機會吧。」
眾人望向從洞口走入的兩人。
一是駝峰峰主重明天,正是出聲之人。
另一人則未著隱門的道袍,是個年輕男子,當瞧見那副可與星月媲美的姿容,哪怕不曾見過也大概能猜到他是一招瞬殺了萬千魔的功臣,轟動了整個修真界的男修士。
重明天停了腳步後,東朔仍在前行。
對於無數充滿壓力的目光渾然不覺,他直直來到單膝半跪的寧琅身側,拽了拽人,無果,只好望向正前方的隱門長老們。
他眉心收攏,看起來憂心忡忡,「可否讓寧道友先起身?與妖魔一戰,她受了傷,眼下還未痊癒……」
見東朔要打感情牌,寧琅趕忙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別再說下去,又告訴他是她自己不願起身的。
東朔輕嘆。
知她是不達目的不肯罷休。
便抬手抱拳,向隱門長老道:「煩請長老們允諾寧道友擒拿苦情魔一事,中州濟世宗也當一同前往。」
說是中州濟世宗,可如今的中州濟世宗只剩一人,說的便是東朔自身。拿出了宗門的名頭,不過是想傾累積了幾百年功績的正道宗門之名,求力證她的清白。
有重明天和東朔的參與,本來絕無可能的事情出現了轉機。
隱門長老對視,後聲色俱厲地問重明天:「苦情魔已出兀臬山,入世俗界。若是放虎歸山……重峰主能擔得起此番責任?」
小山一樣的責任壓上肩膀,重明天不見忙亂,他毫不躊躇地點點頭,笑道:「可以。」
「如何擔責?!」
重明天:「一來,寧琅絕不可能與妖魔勾結。但,若真是我重明天看錯人了,願卸下峰主一職,追殺隱門叛徒,不死不休。」
顏翩翩也說:「我行醫多年,閱人無數。願以多年醫德保證,寧師妹絕不可能與妖魔狼狽為奸,禁地事變定存在一些誤會。」
東朔附議:「在下也願以一切擔保,寧道友絕非惡人,她一心向善、向道,不該遭受這般誤解、折辱。」
語驚四座。
倒是沒人想到,一個才剛剛入道的合一境弟子,竟是能得一峰之主、德才兼備的醫修師姐、聲名赫赫的正道宗門弟子的傾力相保。
他們不由望向被護在中心的女弟子。
照他們所想,能被眾人呵護在手心的,會是像花朵一樣嬌氣易折的女子,又或是如單春棠那般,因親族關係,而被好生護著的。可她不是,她只是修界隨處可見的一名女修,身世普通,相貌中等。
許多人不知她有何魅力能得眾人相護,可看多了兩眼,又似乎能得知其中原由。
禍事臨頭,她始終處變不驚,沉穩安定,周身隱隱流露出恢弘正氣。
這股氣勢並不常見,哪怕是在隱門這等以鋤強扶弱為己任的宗門內也少見。若不是心朝大道,心志剛韌堅定之人,定不會有的。
聽魔襲當日在慧峰的年輕一輩弟子所說,他們在那一天見到了正道之光。
除魔之時,身手比她好的弟子大有人在,可提及耀眼、奪目,多數人想起的皆是剛剛入道、前一刻仍是凡人的師妹義無反顧走向遮天巨獸的那一幕,說是永生無法忘懷的身影,說多虧了她,才沒有做出會讓一生後悔的痛事。
想到這裡,他們不禁對沒能見到那一日的震撼場面而心生遺憾。
而眼下,有重明天等人說到這個份上,隱門長老必須得賣這個面子了。
他們同意了寧琅入世追捕苦情魔,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