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黯然傷神,寧琅頓時覺得自己成了千古罪人。
一著急,便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寧琅:「我、我沒有不想複合!」
東朔眸光一亮,迸發出奕奕神采,頹唐的病弱之色淡去幾分,喜道:「阿寧是願意了?」
寧琅囁囁道:「這、這個,再讓我想想……」
說是想想,其實她也不知道要想些什麼,就覺得怪怪的,但又沒法仔細說上是哪裡怪怪的,就總感覺東朔不是她最熟悉的那個他,便有了遲疑,想再等等。但等什麼?不知道。
兜了一圈回到原點,寧琅自己也非常崩潰。
聞言,東朔眼中煥發的光彩一瞬冷卻,看上去心灰意冷。
把人折騰得在短時間裡大喜大悲,寧琅有些過意不去,小小聲地說:「我們複合不複合,不是都一樣嗎?」
說這話時,寧琅有點心虛。
東朔沒有覺察到她的異樣,只當是寧琅變相承認了他,他的眉眼又溫柔起來,似春日徐徐暖風,笑道:「是,都一樣。」
寧琅更心虛了。
生怕東朔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寧琅趕忙想轉移話題。
她眼珠子一轉,陡然想到東朔在見她之前先回了房一趟,直覺他可能在瞞她什麼,便狐疑地問:「你方才怎麼不直接來找我,而是先回房了?」
東朔坦率地答:「先去換了身衣服。」
平白無故他怎麼要先換衣服?
回想起昨夜被她誤會的血跡,寧琅眉頭一皺,也不多問,徑直就闖到了他的屋子裡,把他換掉的衣物翻了出來。
仔細一看,果然又有血。
她猛地回首,視線凌厲地無聲詰問站在門邊的男子。
東朔眨了眨眼睛,跟著裝傻,儼然一副寧琅若不開口問,他就絕不會多說上任何一個字的姿態。
寧琅深知哪怕自己追問,他肯定也不願說實話,要拿話來搪塞她。
她輕哼了聲,一邊忽視掉了東朔的阻攔、熟練地把沾了血汙的袍子拿去洗,一邊也不禁好奇起,在她拼命修煉的時候,東朔在做什麼。
寧琅對此一無所知。
想到這,她猛然發現自己重生之後,似乎一門心思全撲在修煉上面,對前任——極有可能轉為現任的道侶關心得太少了。
寧琅有點慚愧。
慚愧之後,當目光掃過道袍上的血跡,她又不禁皺起眉頭,覺得有絲絲怪異。
她總覺得,這血……這袍子,似是沾上了一些不屬於凡間的氣息。
……
第二日,寧琅在寅時假裝自己出了門後,一個急轉彎,躲進了距離竹屋不遠處的草叢裡,打算用一日的時間觀察東朔的日常。
時間寶貴,寧琅本有些捨不得,可想到身上有傷,便咬著牙勸自己是要勞逸結合了。再說,比起修煉,東朔同樣重要。
寧琅兜裡揣了一日的乾糧,想著要在草叢裡呆上一日,不料,她的計劃卻是出了變故。
她才剛在草叢裡蹲了一盞茶的功夫,東朔的身影就出現在葉縫之間、竹屋之前,他取出一把劍,掐訣誦念,劍成了飛劍,打橫平攤在他跟前,任他驅使。
東朔不是個劍修,可他是個天才,識劍道,懂御劍。由於兩人間天淵之別的天賦,寧琅一度自卑過一段時日。
見東朔踩上了飛劍便乘夜色朝遠方飛去,寧琅起身,下意識地想追上他。
可追了會,人和劍皆飛出了她的視界。
寧琅:「……」
前任道侶觀察日記告吹。敗因:她忘了自己還是個凡人,一步最多不過五尺。
寧琅有些氣餒,想著明日要做好準備,再接再厲。
她打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