狍子帶著手下剛剛衝到近前,卻見一片琥珀色的液體當頭澆了下來。
這一澆覆蓋的面積頗大,狍子和身後五六個小弟全部都被淋了個透徹。
“臥槽,煤油!”
狍子回過味來,卻見縮在地上的關庭身後站著一個嬌俏的身影。
女人端著洗臉盆,傲然立在門前。
荊釵布裙不掩其嬌媚之色,鵝蛋般潤滑光潔的臉蛋上滿是剛毅神色。
劇烈起伏的胸脯子讓這一身被粗布衣裳包裹的身段更顯得曲線玲瓏。
可狍子這會沒有功夫欣賞這個讓自己老大垂涎三尺的女人。
他死死地盯著女人手中的煤油燈。
剛剛上頭的熱血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大妹子,別衝動,別衝動,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狍子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後退,生怕一個不小心刺激到了眼前的女人。
只要她小手一抖,自己就算是能活下來,這後半輩子估計也只能躺著過了。
不過片刻,狍子帶著一幫小弟們就退得乾乾淨淨。
這可不比剛才跟一幫老爺們爭強鬥狠。
男人打架鬥氣,多少還有點理智在裡面。
女人一旦發起瘋來,可是真能跟你玩命。
狍子認為自己的命還是比較值錢的,這次是真的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房屋中蹣跚著走出來,輕輕抱住傅琳的小腿。
女人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整個人癱坐在地,抱著女兒怔怔發愣。
旁邊傳來輕蔑的嗤笑聲。
“關庭,你要還是個爺們,就趕緊跟傅琳離了,讓她娘倆好好過日子,自己把債扛起來。”
“就是,討債地打過來,自己抱著腦袋縮在女人褲襠下算什麼玩意兒!
我呸,咱關家廟沒有這麼不帶種的爺們!”
剛才一頓鬧騰,村裡面的婦女們早就圍在了外面。
眼見討債的人走了,吳大娘過來扶起癱坐在地上的傅琳,看向關庭的眼中充滿了鄙視。
“你怎麼不去死了!
老孃知道你還不起債,你胯下那玩意還有哪怕一丁點用,你就該自己拿把刀跟賭場的那幫人拼了。
拼死一個算一個。
要這樣的話,咱關家廟還認你是個男人,保準幫你把屍體收回來。”
吳大娘無兒無女,生性潑辣,嘴無遮攔。
男人的鳥,女人的奶,還有祖宗的墳,從來都是她走街串巷罵街的好素材。
家裡丟了一隻雞,她能左手砧板,右手菜刀,從頭到尾在村裡罵個三進三出。
平日裡大家對她的印象也不怎麼好,可這當口她的一通罵卻罵到了眾人的心裡。
“就是,一人做事一人當,沒見過這麼慫的爺們。”
“還爺們!他也配這兩個字!”
“走了,多看他一眼老子都犯惡心!”
男人們陸陸續續離開,女人們卻還想看熱鬧。
討債的是走了,但這事還沒完。
女人們看向傅琳的眼神充滿了同情。
給關庭生兒育女的是她。
家裡揹債,拼命打工還債的人是她。
關庭心情不好,被當做出氣包,三天兩頓揍,捱打的人還是她。
自己家的老爺們惹下禍事,豁出去拿命跟人家拼的仍然是她。
而她的男人,此刻正抱著鋤頭,蹲在地上發呆。
簡直是個窩囊廢!
“琳姐,你別在家待了,去我家吧!”
輕柔的聲音響起,關庭轉過頭看了一眼。
是傅琳的好閨蜜關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