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固候府的別苑是出了名的別致典雅,女郎們遊興頗高,加上景川公主也在,你一言我一語地奉承,場面熱鬧非凡。
以往這些宴席的主角大多都是顧子書,不過現在英國公府糟了難,她人又不在,大家便閉口不提她,只有李大娘子,一直記恨著顧子書奪她風頭的事,說著說著便奚落起她來。
「唉,我這別苑百花從開,風景秀麗,可惜顧家妹妹卻無福得見了,之前我孃家舅母還想撮合表弟和顧家妹妹,轉眼就物是人非了。」
「哼,以往她顧子書眼高於頂,仗著有幾分才氣,從來不將我們這些姐妹放在眼裡,要我說,李大娘子沒和她結成親家,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去年這個時候,去英國公府的媒人不知多少,後來啊連門都不讓媒人進,現下不知還有沒有媒人敢上他家的門。」
這些聒噪的女郎,平日裡不知對顧子書是有多妒忌,人還沒全落井呢,就開始迫不及待地下石了。
徐晗玉吃著水晶碗裡的石榴奶酥,並不參與,可耐不住有人要找她搭話。
「聽聞公主一向和這顧子書不和,想來也是不滿她許久了,要我說,雖說都是『金都雙姝』,但公主就好比這天上的日月,灼灼生輝,她顧子書不過是腐草中的熒蟲,只有一點暗淡的亮光罷了。」
徐晗玉淺淺一笑,還沒說話,便聽的一女聲遠遠說道,「螢火自然是不敢跟日月爭輝的。」
眾人朝正向此處走來的女郎看去,不是顧子書又是誰。
李大娘子背後說人長短,被正主抓個正著,不免有些尷尬,「顧女郎,你怎的來了?」
「不是康固候府給我下的帖子嗎,李大娘子盛情難卻,我自然要來。」
李大娘子的確給顧子書下了帖子,不過也是聽說英國公府閉門謝客,故意奚落一番顧子書,沒想到她竟然真的來了。
顧子書環視一圈,方才說過她不是的那幾位女郎臉上都有些訕訕,接連低下頭去。
最後,顧子書的目光定在徐晗玉臉上,「方才李大娘子說景川公主是日月,而我顧子書只是螢光,這話也沒有錯,公主乃金枝玉葉,顧家世代清寒,若是論權勢富貴、奢華氣度我自然是比不上公主分毫。」這話明褒暗貶,分明是說她徐晗玉就仗著分位尊貴,豪奢鋪張,沒有涵養。
話還沒完,顧子書接著說道,「不過若論起為人品性、詩詞才藝,恐怕我就不能苟同此話了。」
這顧子書也真是敢說,景川公主也敢如此得罪。
徐晗玉面上不見氣惱之意,淡然開口,「世家女郎為人品性第一條,便是慎言,今日大家都犯了不少口忌,不過私下飲樂,這次就算了,日後若再有人出言不遜,議人長短,本宮絕不輕饒。」
這麼說,已是給足了顧子書臺階,大家都是人精,連忙提起別的話題把此節接過不提。
酒宴過半,女郎們三三兩兩各去遊樂,徐晗玉也離席,沿著別苑的小徑散步。
「顧女郎也太口無遮攔了,如此頂撞公主,顧郎君怎麼有這樣一個妹妹。」秋蟬生氣地說。
「她就是這個性子,我早就習慣了,左右我欠顧子寧良多,何必和他妹妹一般見識。」
「公主如此識大體,她卻不領情,我看公主就應該給她一點顏色,讓她知道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聽說她一直在金都的各大書畫坊裡千金求購前朝畫聖的遺作,若她知道僅有的一副真跡早就隨先皇后下葬了,她寶貝似地買回去的那幾幅都是公主的仿作,不知該作何感想。」
「那又如何,不過是些技藝罷了,有權有勢的時候可以錦上添花,可若無權無勢,這些東西還能救命不成。只有活的無憂無慮的人,才會喜歡爭這些虛名。」
秋蟬點點頭,公主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