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杜氏這些日子得知的訊息,承平侯膝下空虛,只得一子一女,嫡長女是先頭的夫人所生,自小體弱多病。這夫人後來為了生兒子難產死了,一屍兩命,那之後,承平侯就再未續弦,府裡也只有林姨娘生了個兒子,其他人皆無所出。是以杜氏深覺自己這一胎的金貴,郡主身份再高總歸是個女兒,還是個病秧子,而那生了兒子的林姨娘則姿色平平,若待她生個兒子出來,這偌大的承平侯府還不遲早都是她的。
想到這裡,杜氏也不怎麼將徐晗玉放在眼裡,連一聲招呼也未打。
「郡主這次去蘭陵可去的久,也不知道在蘭陵住的習不習慣,身子可有養的好些了?」林姨娘關切地問。
「蘭陵景色宜人,吃的用的和府裡相差無幾,沒什麼不習慣的,至於我的身子倒是養的不錯,心口痛的毛病許久未犯了。」徐晗玉嘴角噙著笑意,輕聲回答,看著就是一個最標準的大家閨秀模樣,不知情的人定然覺得這女郎性子柔順的很。
「那就好,」陳姨娘低頭唸了一聲佛號,「我這兩年日日在佛祖面前叨擾,拜託諸天神佛保佑郡主養好心疾,想來佛祖憐惜我一片誠心,真的顯靈了。」
徐晗玉朝著陳姨娘微微頷首,「陳姨娘有心了。」
表姑娘徐沐怡家裡頭兄弟姐妹一堆,爺娘沒出息,是自小便養在徐府的,她心裡頭清楚日後她的終身還得靠承平侯府。這廂見了徐晗玉,趕緊示意丫鬟取了個包袱出來,「袖表姐上次誇我的薰香素雅,我便制了一些,這次趕巧帶著,還望袖表姐莫要嫌棄。」
哪裡是趕巧,徐沐怡早就想到徐晗玉面前賣乖了,可惜徐晗玉的松間院輕易不進外人,她此次更是外出將近一年之久,直到這時徐沐怡才得了機會。
徐晗玉早不記得這個表妹的薰香是什麼味了,但她自然不會拂這個臉,只淺笑著讓秋蟬接過來,「我此次回蘭陵,也帶了許多當地特產回來,已經讓丫頭們分到各院去了,林姨娘院裡分的多些,就當是我偷懶用同一份禮給林姨娘賀壽了。」
「郡主說的什麼話,郡主肯賞臉來吃個便飯已經是奴家面子了,什麼賀禮不賀禮的。只是我這飯食寒酸,怕是怠慢了郡主,還望郡主諒解則個。」
徐晗玉掃了一眼席面,心想這林姨娘倒也做的出來,當著眾人也能豁出去如此打自己臉面。
徐晗玉皺皺眉,「林姨娘過壽怎麼如此輕簡,可是那些個不長眼的僕婦欺主?」
這話問到了林妙元心口上,她心裡暗喜,面上卻只作出一副為難模樣,「沒有、沒有,府裡最近添了不少人口,大廚房忙不過來,這也是人之常情,況且我今日心火旺的很,吃些清淡的剛好去去火,只是委屈郡主了,奴家該死!」說著,林姨娘趕忙跪倒在地,自責不已連說要請罪。
這戲演的實在有些作劣,連杜氏也瞧出了不對。
「林妙元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昨日裡是去廚房取了一份燕窩,那是因為我身子重沒胃口,拿燕窩補一補,沒了那燕窩你也不至於置辦不起一桌席面吧!」
「杜姨娘可冤枉我了,你如今雙身子自然是如何滋補都不過分的,莫說一份燕窩,便是旁的什麼,但凡你看上了,我哪敢說個不字。是我自己沒用,害的郡主難得過來,連口合心的飯菜也吃不上,郡主責罰我便是了,和旁人無關。」
徐沐怡沒想到還有這齣,見局勢不對,連忙稱身體不適匆匆告辭,剩下兩位表姑娘同那些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姨娘也不想摻和,紛紛扯個理由便走了。
不多時,就剩下林姨娘、杜姨娘和兩三位想等著看好戲的。
徐晗玉夾了一筷子素炒筍尖,味道意外還不錯。
一時無話,林姨娘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這位究竟是個什麼想法。
「郡主你莫要聽她胡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