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不必,畢竟謝郎君也救過我一次,只要日後……」
「兩次,杜女郎,算上渡口那次,謝某人算是救過你兩次。」
原來渡口那次,謝斐便記住她了。
「我原以為渡口那次,謝郎君出手並不是為了救小女。」
「如果不是女郎口齒了得,激得那廢物口出狂言,我自然也不會出手,說起來還是因為女郎的緣故。」
謝斐目光炯炯,似要在徐晗玉臉上看出端倪,說起來,從第一次見面開始這女郎便在算計他。
徐晗玉微微嘆氣,「謝郎君以為小女敢無端算計郎君嗎,我家道中落,初到江州,舉目無親,又遇到那等流氓無賴,為求自保自然只得尋他人相助。可是那日在場的眾人,便只有郎君敢出手不是嗎?」
謝斐聽出端倪,「那個時候你就認識我?」
「……三年前,我隨同家中長輩去陽城,在摘星樓上見過一次郎君。」
白谷微微訝異,三年前,陽城摘星樓,那不是郎君隨老爺凱旋而歸,被楚帝親封驍勇將軍那次嗎。
謝斐自小便隨謝虢徵戰南北,一年裡有大半日子都在軍營裡打滾,十五歲那年更是獨自帶兵打退犬戎,一舉收復邊境十三城。
回京那日,謝家軍在摘星樓前受封,滿城百姓皆來觀禮,聲勢浩大,場景壯觀,白谷那時年幼並未隨同出徵,跟著謝家下人一同在旁觀禮,現在想起自家郎君那時的英姿都還心潮澎湃,與有榮焉。
這杜女郎若是見過那時的郎君,心中有些旖旎,倒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榮光轉瞬即逝,那次以後沒過多久,謝斐就因為犯了軍規被謝虢親自奪了軍職,一貶再貶。
從風光無限的謝小將軍成了江州一霸。
聽到她提起,謝斐也不禁怔住一瞬,轉而又自嘲一笑,「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你也還記得,既然你承認我救過你兩次,那這救命之恩你打算如何報答。」
「別說點什麼長明燈之類的,小爺不信鬼神。」他找補一句,怕這女郎又敷衍他。
徐晗玉也不推辭,「小女身無長物,不知郎君想要我如何報答。」
「女郎自謙了,你既然師承松山先生,想來是熟讀四書五經,詩詞歌賦、君子六藝什麼的都差不到哪裡去。」
「郎君想讓我做你的幕僚?還是想讓我為郎君彈琴作曲,吟誦詩詞?」
謝斐掏掏耳朵,上下打量徐晗玉,「我對這些都不感興趣。」
徐晗玉側過身去,正色說道,「我以為謝郎君不是那些孟浪好色之徒。」
「呵,剛剛還誇你有自知之明,現下倒又異想天開了,你放心,我對庸脂俗粉也不感興趣,我只是覺得這酥酪勉強還能下嚥,你這手藝尚可去我府上做個廚娘。」
「謝郎君不要欺人太甚,我家女郎自小金尊玉貴長大的,怎麼能去給他人做僕婦。」菡萏氣沖沖地說。
「你家女郎還沒回話,你怎知她不願意。」謝斐勾起嘴角,對著徐晗玉狡黠一笑,左臉的酒窩若隱若現,若只看他這副模樣,還以為是哪家涉世未深的俊俏少年郎,可是徐晗玉知道他這笑容下面全是閻王脾氣,他有的是法子讓她答應。
但這同樣也表示,他對她有興趣。
徐晗玉盈盈一拜,先服了軟。
「謝郎君,小女並非出生名門世家,不過是一介商賈之女,現下父母俱亡,只一個叔父作為依靠,為了生計也做一些拋頭露面的生意往來,可是小女好歹是個良籍,自甘為奴的事情做了怕祖上蒙羞。既然小女的粗陋手藝能入郎君的眼,那今後小女日日備好餐飯按時送到謝府,直至郎君厭煩為止,如此可好?」
原來她竟是個孤女,一個商賈孤女還敢如此膽大妄為,謝斐不覺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