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佳人面龐上覆了一層白紗,看不清她的面容。
「杜若見過謝郎君,不知郎君今日急匆匆闖進我家所謂何事。」雖看不清神色,可是聽這冷冰冰的話語,說話的女郎心情委實算不上好。
謝斐剛消下去的火氣驀然竄起來。
「哼,女郎架子大得很,你應了我送的餐食,有幾日未送了你可還記得?還有你這破面紗礙眼的很,還是摘下來的好。」
杜若盈盈一拜,「小女和郎君非親非故,郎君不知禮數,小女不能不知,這面紗自然不能摘。另外小女手藝粗鄙不堪,這一個月以來已然是江郎才盡,做不出什麼新花樣了。再說,這江州城有名的廚娘多了去了,郎君想吃什麼沒有,又何必為難小女。」
「你要和我避嫌?你以後都不送了?」謝飛微微睜大眼睛,心裡生氣還有股似有若無的委屈。
「正是如此,想來謝郎君寬宏大量,定然不會為難小女。」
謝斐氣極,「呵,你想錯了,我謝斐是出了名的錙銖必較、小肚雞腸。你說不送便不送了?這可由不得你!」
「謝斐!」杜若似是沒想到他這般無賴,一雙眸子盛滿怒意,星星亮亮,瞪著他。
謝斐見不得她這般不聽話的氣人模樣,一把抓住她胳膊,「我什麼?杜若,我奉勸你弄清楚自己的處境,你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的商家孤女,而我謝家在南楚可是權傾朝野,你憑什麼來違抗我?哦,對了你還有個無權無勢空有名頭的叔父,可是你覺得我會放在眼裡嗎?」
白谷在一旁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他家郎君這番話可真是算的上大逆不道,幸好花廳的下人都被他給打發出去了,不然今日怕是都不能留命。
杜若慘白著臉,低下頭去。謝斐還欲開口,不料有幾滴冰冰涼涼的水珠滴到他手上。
謝斐手仿若燙到,驀然鬆開。
「你哭什麼,你,你就這般討厭我嗎?」謝斐心裡堵的難受,明明七夕夜裡,月華樓上,還語笑嫣然同他說歡喜,怎的此刻竟這般厭惡他,巴不得立刻同他撇清關係。
「沒勁的很……你說的對,我哪裡就差你這點吃的,白谷!我們走。」
「謝郎君真的想讓我摘下面紗嗎?」杜若慼慼然開口。
謝斐定住腳步,「你不願意便算了,你當你真是什麼沉魚落雁之姿嗎,不過是個庸脂俗……」
話未說完,杜若便摘下面紗。
「啊,杜女郎,你的臉怎麼這樣了!」白谷驚訝地說。
只見杜若原本皎潔如玉的雙頰現在全是一道一道的紅痕,看起來可怖的很。
謝斐皺起眉頭,「怎麼回事?」
「正如郎君所說,小女不過是一介孤女,誰都不將我放進眼裡,郎君不必因我而生氣,反正早就有人替你收拾我了。」杜若眼裡含淚,卻昂著頭,語氣清冷中又帶著一股倔強。
「去把那個菡萏叫進來。」
主子不開口,侍女那裡總能知道。
「謝郎君,求求你給我家女郎做主,」菡萏一見到謝斐,便撲通跪倒在地上,「那晚你走之後,第二天一大早宋縣尉家的女郎帶著許多家僕來了茶樓,說是要喝新鮮的龍井,這時節我們茶樓哪裡有這個東西。可宋女郎非說我們掌櫃的怠慢,要見我家女郎,待女郎去了以後又百般挖苦,話裡話外全在指桑罵槐,說……說我家女郎不守婦道,每日巴巴去給太尉公子送吃食,女郎氣不過便與她爭執了幾句。那女郎又說我們茶樓的茶水不乾淨,逼著女郎喝了她面前的一大碗,讓女郎自證清白。女郎喝了茶,下午回來身上便虛弱的很,臉上還成了這樣,看了許多大夫都說是中了毒,無法可解。謝郎君,定然是那宋縣尉家的女郎在那茶裡放了什麼東西,可憐我家女郎受了這等委屈,卻連說理的地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