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掌櫃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這粗鄙的村婦,臉上有些髒汙但模樣還算齊整,只是口氣實在太無知了些,「燕王妃可是名滿天下的才女,五歲能誦經,十歲能作詩,她的書畫造詣在文壇可是出了名的,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質疑?」
這樣的描述,徐晗玉只聽過一個人,「你說的燕王妃是誰?」
「你還不算無知嘛,竟然知道燕王有兩個王妃」掌櫃的嘲弄一笑,「我說的自然是燕王新娶的小燕王妃顧子書顧大才女。」
說起這位顧才女,掌櫃的來了興致,將她的事跡繪聲繪色說了一通。「……燕王對顧氏可是一往情深啊,當初在北燕為質時便情愫暗許,後來更是衝冠一怒為紅顏,還力排眾議將她娶為平妻,不捨得讓她低了孫氏一頭。你不知道,燕王大婚之日,十里紅妝,那排場要多氣派就有多氣派,這顧氏可是燕王心尖尖上的人吶。」掌櫃的一臉神往,彷彿那婚禮是他親眼所見一般。
原來如此啊,驚才絕艷的顧子書,不對,現在是燕王妃了,她說的話自然是金科玉律了,何況她這本就是拙劣的贗品,徐晗玉自嘲一笑,撿起她一文不值的仿作離開了。
徐晗玉心裡的酸澀一陣一陣湧上來,她用盡所有的意志力讓自己忍下來,那些不屬於她的東西何必去想,她現在要做的是趕快想法子湊錢,鴻哥和慧娘還等著她救命呢,沒錯,她還有鴻哥和慧娘,她不能軟弱。
她整理著心緒,路過一轉角,忽然被人攔了下來。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眼花了?」一個略帶驚訝的嗓音響起。
徐晗玉抬頭看去,她也很驚訝,「木蘭?」
這人正是當初在行宮刺殺淳熙帝未果,挾持她逃了一路的女刺客木蘭。
「嘖嘖嘖,」木蘭圍著她走了一圈,「說出來誰能想到,當初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景川公主如今竟然淪落到這樣一副境地。」
「若你要報當年的仇,可以一刀殺了我或者把我交給官府,若你只是為了奚落我,勞煩說個時間,我還有急事要做。」徐晗玉冷冷地說。
木蘭穿著一襲艷色錦袍,頭戴珠玉,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了,看起來依然艷若桃李,絲毫沒有上次見面時的狼狽,她歪著頭,好笑似的看著徐晗玉,「你這麼聰明,不如你猜一猜我想幹什麼?」
木蘭的衣領半敞,隱約露出那朵妖冶的木蘭花。
「若你要殺我早就動手了,北燕已亡,你大仇已報,活著只是虛度時日,我猜你如今無聊的很,不過是碰見個熟人,想要追憶一番往昔,可惜我對你的顧善將軍絲毫不感興趣。」
木蘭嘴角的笑意緩緩褪去,冷哼一聲,「都淪落到這樣了,脾氣還如此臭。」
轉而她不知道想到什麼,又緩和了臉色,「方才你和那畫坊掌櫃的對話我聽到了幾句,怎麼虎落平陽連謀生都成了問題?」
徐晗玉沒反駁,人家說的也是實話。
木蘭看她這樣子知道自己沒猜錯,嘴角的笑容更燦爛了一些,「既然如此,我給公主尋個生計,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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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娘知道自己這病不會傳染後,總算願意靠近鴻哥,她吃了藥,抱著鴻哥在藥鋪門口的一個角落默默坐著,輕輕給鴻哥哼著童謠。
鴻哥有些餓了,也不說話,就靜靜地坐在慧娘懷裡。
「慧娘,鴻哥,你們怎麼坐在這裡?」過了好幾個時辰,徐晗玉才姍姍來遲。
見到她,鴻哥眼睛亮亮的,大聲叫道,「玉娘親。」
徐晗玉把鴻哥抱起來,天已經黑了,夜裡很涼,鴻哥和慧娘穿的都不多,這石板地冷冰冰的,「是不是那個夥計狗眼看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