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漠把拭水的帕子蓋在了齊玉頭上,自我感覺還算是動作輕盈的揉著。
齊玉正東想西想著,猛不防眼簾落下了一抹白,還沒反應過來,頭上就是一個重力,他頭跟著力道左右搖擺了起來。
齊玉張了張口想叫停,最後卻只扶著桌子,隨了季子漠的力道,輕微晃動著。
季子漠還獨自震驚著,剛開始未發現,餘光看到齊玉握著桌邊的手太過用力,指尖都開始發白,才停了下來。
季子漠把帕子放在一旁,幫他理著微亂的頭髮:“齊玉,你有沒有發現,你在山上踩空跌落的時候,沒有叫。”
齊玉微微側身,抬頭看他,燭光裡的目光懵懂柔軟。
季子漠:“正常人受到驚嚇,會啊的叫一聲 ,你沒有。”
齊玉:“我不正常?”
季子漠在他頭上輕拍了下:“想什麼呢?我是說,你太過壓制自己的情緒了,可以稍微放鬆一點。”
季子漠拍的力道不重,拍過後又揉了兩下,齊玉把側著的身子轉了回去。
“我沒覺得有壓制情緒。”
“行行行,你說不壓制就不壓制,我和壓制都聽你的。”
在季子漠看不到的那面,齊玉嘴角微微上揚,含笑的雙眸如波光粼粼的水面,動人心絃。
季子漠把木桶裡的水換了一遍,也簡單的泡了個澡。
睡覺的房間被人暫時佔著,齊玉坐在灶房等著,他拿著根木棍在地上橫豎畫著。
腿旁是他洗澡用的火盆,季子漠怕他冷,給他拿到了這裡。
頭髮散落垂在兩側,齊玉趴在自己腿上看著火盆,眼裡笑意經久不散。
燭火溫柔,他更溫柔。
咯吱一聲門響,他下意識望去,季子漠腳步停滯在門檻處,撞在他帶笑的眉眼。
齊玉收了笑,從矮凳上站起來,季子漠跨過門檻:“我洗好了,我翻了半瓶藥酒出來,放在你房間桌子上了,你身上傷的地方,自己擦擦。”
要是沒出山上那檔子事,季子漠是會直接拉著人給他擦揉藥酒的,現在怕齊玉不自在,想想還是算了。
“如果有夠不到的地方,你要是願意讓我給你弄就叫我,如果不願意,我明天找趙嬸子家的夫郎來幫你也行。”
兩個選項,齊玉自然是都不會選,現如今他不敢讓季子漠近身,更不會讓另一個哥兒給他揉背。
齊玉輕聲說不用,上前接過季子漠手中的帕子,垂眸不看他道:“一來一往,你坐下我給你擦頭髮。”
季子漠怕齊玉困,洗後就急著出來,帕子一停,黑髮上的水邊匯聚成滴,滴落在衣背上。
蠟燭隨之搖曳成舞,季子漠轉身關了灶房的門,兩人的影子落在牆上重疊著,猶如在跳著舞,也如做著親密至極的事。
季子漠坐在凳子上,聽著腳步聲停在他身後,感受著齊玉的手指挑起他的髮尾,在帕子中輕輕揉著。
外面風聲嗚咽,屋內炭火餘溫猶在,身後動作溫柔,季子漠半合著眼,犯困的迷迷糊糊。
齊玉手指穿過他半乾的頭髮,似是隨意問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季子漠睜開眼,糾結了好一會,重點在姑娘兩個字上。
他現在有點鬧不清,自己是彎了還是沒彎,這裡的男人可以同時娶姑娘和哥兒,但是季子漠實在做不到這一點,在他潛在的心裡,哥兒還是比較偏向男人。
要是說自己沒彎,他那個,回來的第一晚在灶房,他抱著齊玉確實起了反應,當時迷迷糊糊勉強可以說是晨起意外。
但今天在山上那一出,他抱著事後的齊玉也是真的有了意動,只是被他強壓下去了而已。
但是要是說季子漠彎了,季子漠又多少有些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