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正胡思亂想,冷不防被季鋒拍了一下手,&ldo;你幹什麼?&rdo;
正揩油被人當場發現了,好尷尬。她訕訕縮回手,&ldo;我摸摸你頭髮冷不冷……&rdo;
季鋒皺了下眉毛,冷臉道:&ldo;坐遠一點。&rdo;
瑤光趕緊坐遠了點,他竟然還沒完了,冷冷打量她幾眼,語氣更加嚴厲,&ldo;看來你是今天摸順手了。誰你都摸!&rdo;
瑤光心說,冤枉啊,我可真沒敢誰都摸!外面那些,摸了要給錢的呀。再說了,我品行多高潔一個人呀,從前琴語那種美人拉著我的手要我摸他我都嚴詞拒絕了呢。
但她沒敢吱聲。哼,不急。等你把茶水燒好了,把飯也弄好了,咱們再好好說道說道。
季鋒皺著眉冷著臉侍弄飯食,瑤光坐在一邊默默當助手,不時偷眼看看他,忽然間明白了,嘿,這不是家貓發現主人在外面有貓了的反應麼?可我沒在外面擼貓啊!
晚飯做好時,天已經完全黑了,雪勢稍減,風也漸漸停了。
如果不是季鋒臭著臉,兩人雪夜圍爐,喝酒吃橘子,其實是件很美好很享受的事。
瑤光幾次跟他搭話,試圖順毛,他就是不搭理,弄得她也沒興致了,扭頭側坐,掏出速寫本把這隻臭臉貓的樣子一一畫下來。
季鋒半天沒聽見瑤光說話,回頭一看,又火了,&ldo;拿來給我看看!&rdo;
瑤光只得給他,他翻了幾頁,含嗔帶怒看她一眼,眉心嘴角漸漸都舒展開了。
她還以為這位的無名火可算熄滅了,沒想到季鋒將本子還給她後,神色鬱鬱,好像更加不開心了。
瑤光沒轍了,只好直白地問他,&ldo;你為什麼不開心?今天回來之前,你可不是這樣子。&rdo;
他半天沒答話,握著一隻橘子在手中捏來捏去,看了看她,低聲說,&ldo;我沒事。你去睡吧。天太冷了。&rdo;
確實很冷。
瑤光起身後看了看季鋒,欲言又止,嘆了口氣抱著自己的斗篷,提了盞小燈去巖洞了。
洞口自從搭了棚子之後暖和了不少,季鋒又從山下村子中買了些農人的稻草鋪在地上,再鋪上幾層厚被子,洞中本來就有地熱,被縟放了幾天後給炕得軟軟的,躺在上面,彷彿被縟才在陽光下曬過。
本來這段時間她的睡眠質量大大提高,每天一躺下來很快就睡著了,可今天,她輾轉反側。被臭臉貓的憂鬱傳染了。
瑤光又躺了一會兒乾脆提著小燈披著斗篷跑到洞口,將簾子拉開一線,一看,臭臉貓還坐在火堆那兒發呆呢,連自己鬢角眉梢上落了幾片小雪花都不知道拂掉。
她叫他,&ldo;季鋒,你冷不冷?進來呀!&rdo;
他回首一怔,&ldo;你說什麼?&rdo;
&ldo;我叫你進來。&rdo;瑤光直視著他,&ldo;你沒聽錯,我叫你進來,和我在一起。&rdo;
他的眼眸中反射著火堆中跳動的小火苗,可是他的聲音依舊極平靜,平靜到幾乎有點難過,&ldo;韓瑤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rdo;
瑤光嘆口氣,心中酸澀,幾乎有一瞬間,她想要把定尋那兩封信的意義告訴他了,可她想了想,返回巖洞,取了一塊手帕出來,走到他面前,將手帕抖開,放在他頭上,&ldo;什麼普天之下?你現在頭頂上有你親手搭的草棚,已經看不到天了,如果這樣還不夠,我再給你蓋一層。什麼莫非王土?每個人都是自己的王。這裡‐‐&rdo;她指指自己的心口,&ldo;除了你自己,沒人能做你的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