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明白這些小玩意的用途,但季鋒立即聯想到了大名鼎鼎或者該說臭名昭著的錦衣衛詔獄中的刑具室。
韓瑤光將春凳一頭靠在炕沿上,這樣季鋒就像斜靠在凳子上,她從小炕桌上提起水壺,往一隻甜白瓷小盅裡倒了一杯水,自己先喝了兩口,才遞到他面前,&ldo;喝吧。&rdo;
季鋒確實口渴得厲害,可他喝過一次她倒的薑湯,那次她也喝了,最後他還不是人事不知?哪裡還敢再喝她給的水。他看看她,&ldo;你要將我怎樣?&rdo;
她將茶盅送到他唇邊,溫柔無害微笑,&ldo;還沒想好呢。他們送來的這些東西,有的我也沒見過,不過,我想,總不會讓你失望的。&rdo;她說著,伸手要捏他鼻子,季鋒只好張開口,就著她的手喝了水。
她餵完一杯水,又倒了一杯,&ldo;多喝點吧,我看你嘴唇都有幹紋了,一定很渴。哦對了,你來找我之前吃飯了麼?你餓不餓?&rdo;
季鋒被她連灌了幾杯水,又餵食了一塊甜鹹味的芙蓉酥和幾口冷米飯,嘆氣道:&ldo;你想怎麼折磨我?快點一樣樣來吧。&rdo;搞完了,大家就可以休息了。
她又剝開一粒蜜橘,&ldo;你喜歡宛州的橘子麼?那天我看見你坐在茶樓裡,剝開了橘子卻不吃,用它當紙鎮。&rdo;
季鋒想了想,&ldo;還好。&rdo;
她將一瓣橘子送到他唇邊,&ldo;那你喜歡吃什麼?我叫他們準備。這麼個好日子,總得讓你吃飽了,有力氣了,才能玩得開心呀!&rdo;
他凝視她,心想,為什麼會有人無論說什麼都是這種又漂亮又天真又邪惡的樣子呢?
橘子果肉甘甜多汁,他緩緩嚥了下去才說:&ldo;我愛吃的那些恐怕宛州沒有。&rdo;
她看著他,也往自己嘴裡塞了瓣橘子,隨手把剩下半個橘子扔在炕上,抓起那支綁著毛絨球的小竹鞭。
季鋒心臟狂跳,心裡有個聲音低叫:來了,來了。她要對我做什麼?鞭打我?不,恐怕不會這麼簡單。
她笑眯眯的,將竹鞭上的絨球遞到他鼻尖前,搔癢似的輕輕一晃,弄得他幾乎要打噴嚏。他閉目凝神,打定主意,無論韓瑤光如何折磨羞辱他,只不動如山、物我兩忘便罷。
他這麼想著,竹鞭上放毛絨球就從他鼻尖下滑,先到了嘴唇上,又跳到下巴,再沿著脖子一路滑到喉結上,轉了個圈,跳到他鎖骨上。
季鋒這時明白了,他想像中的折磨,和韓瑤光計劃中的那些,相差甚遠。疼痛是可以忍耐的,但是瘙癢很難。尤其是當你閉上眼睛的時候,觸覺的感官靈敏度會被放大。就好像有隻真正的小兔子,或是小沙鼠在他身上頑皮地蹦跳。
他睜開眼睛,剛好看到韓瑤光抿著唇忍笑,她晃晃手裡的竹鞭,&ldo;這個好像逗貓棒啊!&rdo;
她放下竹鞭,在桌上的各種物件中打量了一會兒,拿起帶鈴鐺的蝴蝶夾子搖了搖,又拿起那串玻璃珠皺著眉看了看,最終選了那條紅色的絲帶。
她用絲帶將他雙眼蒙上,在他腦後繫了個結,系完了,她笑著問他,&ldo;喂,你還能看見我麼?&rdo;
那條絲帶是幼絹所制,很薄,當然看得見。只是視野蒙上了一層絲帶的緋紅色,稍微朦朧了些。
她趴在他耳邊小聲說,&ldo;我想了想,這裡的東西都不好玩。你等著,我去找點好玩的。&rdo;
她出了門,在門廊上擊掌,很快有人應聲,她低聲吩咐了幾句,又返回來。
不一會兒,門外的人低聲叫她,&ldo;道長,蜂蜜是盡有的,可是弄不來山羊啊!有一條狗,行不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