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了撇嘴,有點失望道:「熟是熟的很,本來讓我當掌櫃的,我沒答應,我一大男人賣這種女子用的玩意兒……」
她不想跟他廢話,擺了一包碎銀子在桌上,不耐煩的說道:「說重點。」
倪耀祖眼皮一撐,一把抓過,確認是真銀子,喜笑顏開的給她倒了杯茶,說道:「好說好說,他倆啊,郎情妾意。」他用上了僅有的成語儲備。
「什麼?柒將軍不是不近女色嗎?連我們小姐……」她用力拍了一掌桌子,又氣又疼。
「哎,哪兒有男人不近女色的,我爹來信都稱她將軍夫人,我還特地問過,說他們上次在我們村是睡一間屋子。」倪耀祖忍不住把碎銀子一個個拿出來咬了咬。
她喝了口茶順了順氣,接著問:「我剛看她出去了,是不是去找柒將軍了?」
「剛才那個娘娘腔說惠妃娘娘要召見,就給接走了,讓我去通知將軍。」倪耀祖又給她斟了杯茶,可得把她當衣食父母供著。
她嘴角一勾,起身交代一句:「你不用去通知了!」隨即又放下幾個碎銀子。
他咧開嘴,快速把銀兩扒到手裡,生怕銀兩長腳跑了,順口問一句:「姑娘叫什麼名字啊?」
她瞥了他一眼:「你不需要知道。」這種勢力小人她都看不上。
王宮離主街不遠,言冰塵還沒想清惠妃是誰?找她什麼目的?如果要害她要怎麼辦……就到了。
紅瓦黃牆,畫棟雕樑,朱紅色的側門堪比將軍府正門,左右蹲守的石獅目光炯炯,雄赳赳氣昂昂的侍衛們看到這個娘娘腔,個個恭敬作揖道:「方公公。」,又都把目光注視在言冰塵身上,她今天穿了一席改良過的正紅色流蘇修身長裙,早知道要進宮就低調點。
他令牌一揮,大門開敞,想必這惠妃娘娘是位得寵的妃子。
進門後先是經過狹長的通道,說是狹長並排十幾個人透過不成問題,只是太長,顯得狹。
迎面走過來一隊巡邏兵,先跟方公公點頭招呼,目光也在她身上流連。
又走了一段,背後傳來氣喘吁吁的女聲:「方公公,方公公,快救救我們娘娘。」
方公公頭都沒轉的瞥了一眼,繼續往前走,言冰塵以為他耳朵不好,拍了拍他的肩好心提醒道:「方公公,有人叫你,好像要出人命。」
方公公嘴一扁,轉身對穿著淺灰色衣服正在歇腳的宮女不耐煩的說道:「又怎麼啦?」
宮女踉蹌上前,喘著粗氣,臉上滿是淚痕,含淚說道:「我們娘娘,這次來月事,腹部疼的厲害,又止不住流血,已經在床上躺了兩天了,求求你跟惠妃娘娘通報,快讓太醫去看看。」
「哎喲,晦氣啊,這種事……」方公公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有些動容,卻又看向別處,淡淡的說:「沁芸啊,你知道冷宮那種地方,除非有王上下旨,不然誰會去?」
沁芸咚一聲,膝蓋著地跪在地上,扯著他的衣袖哭喊:「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我們娘娘可能活不成了。」
方公公眼裡似乎起了霧,沒有看她一眼,冷冷的說:「那也是她的命。」說罷,甩袖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言冰塵震驚的看著眼前電視劇裡才會出現的一幕,熱淚滾落,天生的正義感不容許她坐視不理。
「你先起來吧。」她去扶趴在地上梨花帶雨的沁芸,細看才發現衣服其實是蒙了灰的白,她心一酸安慰道:「我可能可以幫你。」
沁芸抬頭,如看到救星一般拉著她的衣袖,激動的說道:「真的嗎?你能說服惠妃娘娘嗎?」
「那倒不能,我也不認得她。」她搖搖頭,想到自己還自身難保。
沁芸眼中又失了光,自言自語:「在這宮裡沒有人會幫我們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