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爸爸的關係也一度降到了冰點。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半個月,半個月後的晚上在我睡著了之後,我夢見了師父的草廬,我站在草廬門口。
“進來吧。”師父的聲音從屋裡幽幽傳出。
我推門而入,師父正襟危坐在桌前,我轉身看向四周,白茫茫一片,什麼都沒有。
“師父,這是?你拉我入夢?還是你入了我的夢。”我四處張望著,我以前只是聽說過,但是這是我第一次經歷。
“是我把你從夢裡找了回來。”
“那師父你找我什麼事兒?”我疑惑地問道,師父這麼急拉我入夢,應該是有什麼大事發生吧。
“把妞妞送回山上來吧,它時日不多了,別再讓它在山下受罪了。”師父也不扭捏,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師父,我……”我還想再說什麼,可話就都像棉花一樣哽在嗓子裡。
“你把妞妞帶回去的這段時間,無論你家裡,還是妞妞都是禍事不斷吧?別再固執了,聽話。”
聽話兩個字重重地砸在我的心頭,正跪著的我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師父,是他們欺負我的,妞妞乖乖的在我家裡待著,他們都想妞妞死!!!”
因為太過用力我的青筋都繃了起來,整個人顯得固執又猙獰。
“你知道他們想要妞妞死,為什麼還要強留妞妞呢?你也想看這妞妞死於非命嗎?”
之後師父就消失了,但那句,“你也想妞妞死於非命嗎?”卻打散了我積聚起來的所有力氣。
我覺得不是我的錯,可現在每個人都覺得是我錯了,可我做錯了什麼?就因為我想要陪著妞妞,我就錯了嗎?
之後的三天我沒再出門,專心在家陪妞妞玩,它已經不大愛動了,我就一次又一次的拽著它起來,可它起來不到十分鐘就又會趴下去。
看見它這個狀態我就趴在它身上哭的不能自已,家裡人看見沒有人再來打擾我們。
三天之後在晨光還沒照亮天空的時候我就帶著妞妞往山上走去,這次我沒有騎腳踏車,是跟著妞妞一起走的,在走的途中我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
可能我知道這也許就是最後一面了。
到山腳下的時候,我抱了抱妞妞的脖子,捨不得鬆手,趴在它的耳邊輕輕地對它說,“妞妞,這次你先走吧,你上山我就站在這看著你走,就像之前你無數次送我那樣,好不好。”
“吼。”妞妞好像聽懂了我的話,這次它沒有再舔我,而是拿頭蹭了蹭我,之後就一步三回頭的往山上走去,走著走著它還會回頭看看我。
我一直拼命的忍受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努力地扯著嘴角,可是笑著笑著覺得嘴裡好像有點鹹,回家就告訴媽媽讓她下次做飯的時候少放點鹽。
我就站在那看著妞妞逐漸變小再變小,最後只剩一個小黑點,然後消失了。
可我的腳就像生根了一樣,我是想要回家的,卻挪動不了半分,日頭逐漸升起,在太陽達到最高的地方,好像我才被照醒。
沒再停留,我快步的往家走去。
回到家看見的是跟兔子一樣的白清舟,“姐,妞妞回去了?”
“嗯,回去了也好,免得在村子裡會被欺負。”
“是他們太過分了,明明妞妞什麼也沒做,他們為什麼非要妞妞死呢?”
“人心吧。別想了,明天跟我去唐家堡看事情,估計得在那邊住幾天,你準備準備。”
“行。”
之後我沒有在跟爸爸僵持這,妞妞送走了之後爸爸也恢復了之前的樣子,我家門口也變得乾乾淨淨,村子又熱熱鬧鬧了起來。
好像一切都沒有變,大家的生活都好好的,只有我一個人是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