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我已經十二歲了,之前還偶爾會有爸爸的家書傳回來,自打入夏之後就沒再有信了,我時不時也會掐算一下爸爸是否還活著,結果都是還活著。
其實家裡人的心都已經很焦躁了,媽媽這兩個月來最常說的話就是,“乖寶,你說你爸爸是不是……”
我都會緊緊的抱住她,然後肯定地回答,“不會的。”
“那……”
“媽媽你放寬心,現在這種情況來講,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
“對,你說的對。”媽媽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放開媽媽吧。”
“好。”我就會直接鬆手,然後對著媽媽笑一笑,這種情況在我們家隔幾天就會上演一次。
直到這個孩子的降生,我覺得秀玉嬸子會早產估計也跟她天天瞎想有關。
“秀玉啊,孩子也出生七八天了,你給孩子起名了沒有啊?”媽媽給孩子掖著被角,話卻是問著秀玉嬸子。
“嫂子,我打算先給孩子起個小名,大名我想等志剛回來讓他給孩子起。”嬸子有些虛弱的臉卻掛著的都是滿滿的笑意與期待。
“那小名你打算給起啥啊?”
“小名就叫柱子吧,老一輩的不都說賤名才好養活嘛。”
“行,秀玉你快躺下的,你這坐月子呢,不能老坐著。”
媽媽走過去扶著秀玉嬸子躺下了,其實嬸子在生完柱子第五天就要下地,爸爸走了之後看著白清舟學習這個任務就落到了我頭上。
我看著白清舟在我倆睡覺那屋學習,媽媽在廚房做飯,做好飯要給秀玉嬸子送屋裡吃,一開門就看見秀玉嬸子在屋裡掃地呢。
媽媽快步走上去,把掃帚拿走了,扶著秀玉嬸子坐到炕上,“秀玉,你這是幹啥?你這才生完孩子幾天就下地,還幹活,你咋不好好坐月子呢?”
“沒事嫂子,我看她們生完孩子都能下田幹活了,我就收拾收拾屋子,不打緊的。”秀玉嬸子抿著蒼白的唇溫柔地笑著。
“怎麼不打緊,我生乖寶的時候正趕上時候不好,就沒坐好月子,現在一到陰天下雨我這全身關節都疼,我那時候是沒有那個條件,命都可能保不住哪有心思好好坐月子,你現在可不一樣,你就好好養著,你說你身體養不好,那你家志剛回來了看你病歪歪的,他不還得照顧你。”
“沒那麼嚴重吧,嫂子。”秀玉嬸子的臉肉眼可見的白了幾分。
“咋沒這麼嚴重,興許比這還嚴重呢!”
打那之後秀玉嬸子的活動範圍就差不多隻有那個炕。
為了不打擾秀玉嬸子跟柱子休息,我跟白清舟只有吃飯之前能去媽媽的屋裡看柱子,吃飯的時候我倆就出去。
柱子滿月的時候也就我們家裡這幾個人簡單地吃了頓滿月飯,村裡人知道秀玉嬸子生了孩子也都前來探望了,只不過大多數拿的都是雞蛋之類的,這個時候正處於百廢待興的時候,家家戶戶都沒什麼好東西往出拿,雞蛋已經是不可多得的營養品了。
大家都知道了因為志剛叔叔不在,所以不給柱子辦滿月酒了,大家都一致地表示了了解,並安慰嬸子,讓他保重好身體。
日子就像是燒開了的水,這樣平淡地度過一天又一天,爸爸他們的訊息也沒有再傳回來,不過值得慶幸的就是柱子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孩子,吸引了媽媽跟秀玉嬸子大部分的注意力,她倆不會像之前一樣總是擔心爸爸他們。
而我因為上樑的事在我們村子小火了一把,這兩年大家的生活環境安穩了,好多適齡的都已經結婚要孩子了,我還會給人算個日子起個名什麼的。
隨後我的名聲就漸漸在周圍的村子傳開了,加上去年冬天周老頭去世了,偶爾也會有人請我去主持白事。
第一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