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道幽怨的目光對上女子戲謔的笑。
“王爺醒啦?”裴文君心下有些好笑,語氣裡卻透著明顯敷衍的欣喜之色。
他並不答話,只接過碗一飲而盡,又將碗放回她手中。
又被她叫住,遞上來幾顆黑色藥丸。
李正澤將藥丸放進口中,一口嚥下去,倒回床上挺屍。
裴文君定定的打量著他的神情,側躺回他身邊溫吞開口:“昨日你為何要救我。”
李正澤睜開眼睛也側過身子,正對上她的眼神,視線不自覺的落在她那兩片微紅的唇瓣上,思緒回到昨夜為她淨身時看到的畫面。
輕咳一聲掩飾著,將臉湊到她面前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救你也是理所應當。”
裴文君對眼前突然被放大的男子俊臉嚇住,兩人四目相對,鼻尖呼吸交錯。
她無端覺得熱起來,定然也是染上了風寒,這般想著她轉過身子躺平,怔怔的盯著床帳頂,心跳如鼓。
………
馮青瑤帶著禮品登門來探望裴文君,見她精神尚好,放下心來,又將昨日她被帶走後的事說與她聽。
常玉秀腹中的胎兒終究是沒保住,她是為著救清河郡主才落了胎,長公主對她貼心寬慰一番之後,又賞賜好些珠寶首飾,還當場將她收為義女以示慰藉。
事情是出在馮府上的,馮閣老面上自然無光,見長公主這番舉動,他當下親自給李二老爺告罪一番,眾人方才散去,好好的一個喜宴就這般草草收場。
馮青瑤想起這處就氣不打一處來,憤然道:“你說她既有身子,不安心在家養胎,還要去參加喜宴,給他府上的帖子又不是給她的。”
裴文君忽的想起什麼,問她:“可有人瞧見郡主是因何落水的?”
馮青瑤搖頭,事後她也打探過其他幾位一直跟在溫雅柔身邊的貴女,他們都被當時場景嚇住,哪裡還有心思注意那處情形。
她轉過頭來對上裴文君,神色猶疑:“你可是瞧出什麼不對?”
“咱倆當時並未在場,哪裡能瞧出什麼。只是......”
常玉秀一向不是個安分的,先前她來平陽王府中作亂被阻,此次難保不是她又起的什麼壞心思。
馮青瑤與她對視一眼道:“我再去府中查問一番昨日隨侍在旁的丫鬟,興許能問出些什麼。”
.........
李府內院。
常玉秀不動聲色的喝完一碗苦藥湯,將碗放回木盤裡。
一旁的丫鬟端著木盤出去。
瓊枝在旁伺候她漱口,嘆息道:“夫人此番可是有意為之?”
常玉秀斜睨她一眼,淡淡開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夫人一向是謀定而後動,做事有章法,怎麼會為了清河郡主這般捨生忘死,她先前還那般待您。”
李正孝不在府中的時候瓊枝依舊是來她屋裡伺候。
“你今日倒似忽而開竅了一般。”常玉秀笑容裡帶著絲揶揄。
瓊枝面色一滯,自那晚她被抬作姨娘開始,夫人同她說話便不同往常一般親厚,總帶著股冷嘲熱諷的意味。
可她先前也是為著夫人才這般做的,不然誰會願意去與一個常年宿在煙花柳巷的男子做姨娘。
她輕嘆一聲:“人要是能真的傻一輩子也是一樁好事。”
常玉秀似才想起與她往日的情分般,安撫道:“我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你也知道咱們在這府中的處境,若是不為自己爭一爭,難道要被困死在這牢籠裡?
此番長公主將我收為義女,多少也算是有了依靠。你瞧著今早府中流水一般的補品全都送過來,是為何?還不是看著我身後有人依仗。”
瓊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