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扮,看上去是個文弱書生的模樣,不怪他看不出。
天邊微微現出一絲光亮,她爬出樹洞,又將洞口的藤蔓蓋好,嚴絲合縫,在外面完全看不出裡面別有洞天。
此處是她往常上山採藥時用來歇腳的地方,沒想到昨日裡派上了大用場。
她先去別處找到昨日藏起來的竹簍,揹著裝作平日裡採藥的樣子上了山。
李正澤昏睡間,又墮入夢魘,一時身邊是堆如小山的屍身,一時眼前又是刺向他心口的長劍。
他從夢魘中驚醒,被樹葉縫隙中透過來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
已然臨近正午,身體的溫度不斷攀升,顯然是發起了高熱。
他決意不在此處等了,那人本就不知來路,此時又久久未返,再等下去只怕凶多吉少。
掀開樹洞旁的藤蔓,他彎腰走了出去,沿著密林深處的小路,一路跌跌撞撞向山下行去。
才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就覺得身上沒有了氣力,自昨日他就沒進過食,受傷後又流了那許多的血,也是因為身體底子好才能強撐到此刻。
“嗖。”的一道箭矢破風而來。
他身體微動,順勢向一邊倒去,箭矢擦著他的耳朵尖飛過去,釘在地上,耳尖上沁出一滴紅豔豔的血珠。
“讓老子好找!”那土匪模樣的人笑罵著用手指放在唇邊打了個響亮的哨聲。
李正澤暗道不好,這是在給他的同夥傳訊。
那土匪見他起不來身,只當他是中毒之後仍在垂死掙扎,放鬆了警惕,大步走到他身前。
抽出長劍正想給他胸口插上一劍。
伏在地上蓄力的李正澤一手撐著身體跳起,一手拔起地上的箭奮力刺進那土匪的面部。
那土匪躲避不及,被箭刺中了眼眶,頓時吃痛用手去捂住汩汩往外冒著血的眼睛。
李正澤趁機抄起長劍,揮劍出去,人頭落地。
他大口喘著粗氣,用袖子蹭掉面上被濺的鮮血,才幹涸的衣衫被掙開傷口往外流出的血再次洇溼。
聽著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他以劍杵地,撿起地上的弓箭隱匿到一旁樹叢裡的大樹後。
三箭齊發,分別射在三名聞聲而來的土匪身上,卻也因此暴露了他的位置。
為首的土匪做了個手勢,其他土匪圍成一圈,拉開了手裡的弓箭。
此時的李正澤已然是強弩之末,他面前視線越來越模糊,心有不甘。
他還有家仇未報,不能就這般死了,可是意識卻由不得他清醒。
還想再拉弓射出去箭時,聽得一聲高喊:“師父,他在這!”
一道著青色長袍身影映進了他的眼中,正是那去而復返之人。
若是今日能得救,我定然將他奉為座上賓。
李正澤這般想著,終於是支撐不住,直愣愣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