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卻是再難恢復如初,以後怕是做不得侍衛,不由得有些沮喪,瞧著長公主一日日在他身邊貼身伺候,心中更難安。
朱聘婷將下人新熬好的湯藥吹涼端到他身前餵給他喝。
見他一動不動,只定定的瞧著自己出神,她單手掩面,笑他:“你總是這般看著我做什麼?”
“屬下何德何能得您這般賞識,實在是肝腦塗地也難以報答您的恩情!”魏凌川哽咽出聲。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絕境地。
“你可知我這次是用了什麼藉口才使得母后迴轉心意,替我向皇兄求情的?”
魏凌川輕輕搖頭,他心中也一直疑惑於此。
按說他一個近身侍衛,並不值得長公主費心。
朱聘婷將碗盞中的湯藥親手喂他喝下,將空碗放置到一旁的木盤上,讓其餘下人一併退出去。
見他神思仍有迷惘之色,伸手去牽過他的手撫在自己腹部,笑意溫柔道:“我已經懷了你的骨肉,便是為他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這些年來,你自是知道我的圖謀,若是此番能誕下一個麟兒,我府中便是後繼有望。”
魏凌川顫抖著指尖輕輕撫在她的腹部,似要隔著衣衫去感受那處的新生命。
他兀自有些不敢相信,聲音裡也帶著幾分惶恐:“屬下何德何能,竟得長公主這般珍重。既是如此,屬下定然好好養傷,爭取早日恢復,繼續為您盡心盡力。”
朱聘婷起身坐在床榻邊,將頭靠在他的肩上,似乎在這一刻卸下了平日裡所有的戒備。
“這些年,外人都以為我公主府深得皇帝和太后看重。只有你知道,我是怎麼一點點熬過那些夜晚的。”
魏凌川伸出手輕輕撫在她的後背,安撫道:“不必傷心,我會一直陪著你。”
想起外院的情形,他道出心中疑惑:“若是這胎仍舊是個女嬰怎麼辦?”
“若是如此,便也是天意。還有柔兒那裡,她將來若是生下一個男童,也可繼承大業。”
她這般說著又重新坐直了身子,適才一瞬間的柔弱消失不見。
這世間事,絕沒有隻有一條路的道理,此路不通換行他路,他路不通便是要自己生生踏出一條路來。
她就是要讓天下人知道,她的權勢將來遍佈的不僅僅只是在長公主府這一隅之居,她志在天下。
皇帝有的,她也有,皇帝沒有的,她亦有,憑什麼這天下不能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