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燁喝下一碗湯藥後,平緩幾息,才繼續問道:“那院中情形你可都看清?”
小祿子回話,想起適才看到的情形,當真是人間煉獄一般。
他回道:“奴才當下讓人審問了那王府裡的管事,早在幾月之前洪親王府中就從各處蒐羅了多名懷有身孕的婦人養在府中。
還將他們的家人都控制了起來,應是早就做好了要換子的打算。
今日事發突然,儷妃娘娘意外摔倒,致使早產,洪親王便命人剖腹取子送到宮中,手段狠辣殘忍,讓人不忍直視。”
“荒唐!大膽!”永燁拍案罵道,繼而因為過於用力又咳嗽一陣。
現下想起他也是一陣後怕,若非他的女兒命不該絕,哭出聲來被他聽見。
若是讓那毒婦奸計得逞,豈不是禍亂了皇室血脈,恨得更是咬牙切齒。
厲聲問道:“可將那洪盛捉住看押?”
“洪親王府中並未發現他的蹤跡。侍衛嚴七現下已帶著人去追了。”
“是何人走漏了風聲?”永燁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奴才不知。”小祿子身子抖了抖。
“罷了,你先下去吧。”永燁的聲音裡透著說不出的疲憊。
小祿子躬身退了出去,殿外的一名小太監上前來悄聲道:“祿公公,承乾宮的那位主子醒了,吵鬧著要見皇上,可要去通傳。”
“傳什麼傳,皇上今日都被她氣得咳血了。才剛要歇下。先由著她鬧去吧。”小祿子將小太監帶著往外走了幾步吩咐道。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四下裡亂糟糟的,這偌大的後宮就沒有一位能主事的主子,小祿子兀自嘆息著搖搖頭。
第二日一早訊息就傳開了,皇帝命人連夜查抄了洪親王府,朝堂之上本還有官員想為洪盛求情,待得知他所做下的事,又都噤了聲。
大內侍衛嚴七回來複命時已然是下朝之後,永燁聽聞他未能捉拿住洪盛,便想吩咐魏臨去辦差,喊到一半才想起魏臨已然被秘密處死,心下有些後悔。
這時小祿子上前來回稟道:“回皇上話,承乾宮的儷妃娘娘派人來求見。”
聞言永燁大怒:“她一個毒婦還有臉要見朕?宣朕的旨意,儷妃廢除封號,幽禁承乾宮,永世不得出。”
小祿子正待退下,又聽到永燁問:“大公主現下在何處?那個男嬰可送了出去?”
“回皇上,大公主現下被太后差人抱了去。那男嬰已經送出宮去還給了他的家人。”
永燁聽完點點頭道:“從朕的私庫中拿些銀兩,好生安撫那些被無故牽連的有身孕的婦人,若已身死,加倍補償他們的家人。莫要讓此事再傳的風言風語。”
“是。”小祿子依言去辦。
永燁看向仍舊立在堂下的嚴七道:“還愣著做什麼?繼續去追捕洪盛的蹤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牧其兒收到京中暗樁傳回的訊息已經是一日後,她從寶珠腳上的竹筒裡取出信箋,扔給它一包牛肉乾,自顧去看信。
阿日斯蘭看她眉頭越皺越緊,便知訊息不一般,當下湊過去看。
待看完信之後,二人對視一眼,俱是震驚與不敢置信。
“此事你怎麼看?”阿日斯蘭先開口問她。
“那洪親王只怕是要反,他從南方集結了一批勢力入了京中,又隱匿了身形。
私下裡還有城外駐紮的護衛軍來往密切,現下事情敗露,只怕是要生出是非。”牧其兒面露擔憂之色。
萬一京中生亂,先遭殃的還是平民百姓,勢必要將苗頭先行按住。
牧其兒一語成讖,兩日後的夜裡,京外護衛隊長驅直入進城,圍了皇宮,眼看著要被攻破。
幸而被進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