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其兒得了太后差人送來的鳳釵,就明白了太后的心思。這支鳳釵是當年先皇送給太后的。
這是讓她與夫君和睦,琴瑟和鳴。更是要以母族為重。
她輕輕嘆氣,只得忍住心中不悅。
且就忍了這一回。只當那女子不存在罷了。
這日雪過天晴,牧其兒披了大氅,手抱暖爐在御花園賞景。
她站在一株紅梅樹旁,抬頭靜靜地看著這圍牆上面四方的天,霧濛濛的,像她此刻的心情。
“嬤嬤,你說這京城外面的天是什麼樣?”
薩仁看著小主子煢煢獨立於花海中的孤單模樣,心疼極了,忙說道:“娘娘,這外頭的天和宮裡的應是也沒什麼兩樣。天冷的很,別凍壞了身子,咱們回去吧。”
牧其兒吸了吸凍得通紅的鼻子,“咱們走著回去吧。”
她不愛坐那人抬的轎攆,不騎馬時都是自己走。
薩仁聞言又為她攏了攏衣領,兩人慢慢往回走。
遠遠看見一副四人抬的轎攆,停在跟前牧其兒才看清了來人,正是那近些時日纏的皇上疏於朝政的德妃佟氏,朝堂上老臣對此事也是頗有微詞,太后出面才勉強將此事壓下。
佟氏坐在轎上,狀似行禮,“臣妾請皇后娘娘安,娘娘千歲。今日雪天路滑,皇上特恩准臣妾乘轎去伺候。臣妾先行一步,還望皇后娘娘恕罪。”
牧其兒面上不動聲色帶著微笑,“免禮,伺候皇上要緊。你自當要盡心盡力。”
“是。”佟氏洋洋得意的乘著轎攆走了。
牧其兒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嗤笑出聲:“原以為是個有點聰明的,不想竟是個如此蠢笨的。嬤嬤,將今日之事宣揚出去。”
薩仁早就看不慣佟氏的做派,只是無奈娘娘一直沒有動作。當下回去就做了一應安排。
次日朝堂之上,御史們接連上奏彈劾新進宮的德妃目無皇后,無視朝綱擾亂後宮。皇帝未按禮制迎德妃入宮,更何況她身份更是容人置喙。
永燁聽得頭痛不已,最近在儲秀宮放縱的厲害,身體確實有些吃不消,只得稱病退朝。
太醫李仲來給皇帝診了脈,開了滋補的湯藥。只隱晦勸說皇上年輕,還是要愛惜自己的身子,凡事細水長流的好。
太后聽聞此事後,讓敬事房撤了德妃佟氏的綠頭牌,還罰了她三個月的禁足。
皇上雖然心疼佟氏,但也知道此事自己插不得手。只得修身養性,每日勤奮處理朝政。
佟氏被禁足在儲秀宮的日子也不好過。宮裡的人向來都是看人下菜碟的。
往日裡皇上來的時候,佟氏得了賞賜也沒給他們多些封賞。此時落了難,倒讓這些奴才們受氣。
都知她得罪了太后,受了罰,皇上也冷落了她。
早有那心思活絡的各自求去投奔了新主子。
到最後獨剩下一個芸兒在身邊伺候。佟氏心裡感動得很,之前對芸兒還防著些,此時是拿她當心腹手下看待的。
她不知的是,芸兒也想再找路子,只不過手裡沒了銀錢,只得在此地苟著罷了。
佟宛兒心底裡將皇后罵了千萬遍,不就是看皇上寵她,表面上拿著皇后的端莊架勢,假裝不在意,背地裡不定怎麼嫉妒的呢。
看等她解禁出去的那天,定不讓皇后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