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松正想起身,頓覺上身涼颼颼的。
看向一旁,楊進身著外袍和衣而臥睡得正香。
心下暗道:好小子,往日裡都比我起得早。今日怕不是看我病著便要偷懶。
剛想伸出手去拍醒他,又想起昨日還有意識時是他照顧自己喝藥喂水擦洗身子。
罷了,隨他睡去吧。
如此想著輕手輕腳下了地,從櫃子裡找出裡衣穿上。
四下看去,滿室狼藉。
桌子上倒著昨夜裡喝完的藥碗,地上放著浸溼帕子的盆。
那日松無奈搖搖頭,穿上外袍去了隔壁牧其兒的院子。
他拎著食盒回來的時候,楊進一副剛睡醒還不甚清醒的模樣。
“醒了?盥洗完來用飯。”那日松往桌子上擺著碗筷說道。
楊進看他面色如常,似是並不知昨夜發生何事一臉坦然的樣子。
抬了抬依舊有些酸脹的手腕,趿拉著鞋端起地上的盆去洗臉。
洗完回來看見那日松正在等他一起吃早膳,坐去了他身邊。
“你莫不是也要發高熱,臉怎的這般紅,稍後你將昨日裡帶回來藥也熬一副吃下去。
這藥效甚好,你看我今日已然好了。”那日松邊遞給楊進一個包子邊說道。
楊進胡亂點了點頭,只是悶頭吃著包子喝著碗裡的粥。
那日松覺得這小子今日有些怪怪的,怪在哪裡一時又說不出來。
二人才吃完,楊進收拾了碗筷就要去洗。
那日松喊住他:“放在那處吧。我已經吩咐了人進府來伺候,這些事你不必做。”
楊進聽完默不作聲的將碗筷裝回了食盒裡,放在一邊。
不知又從哪裡找出了一套換下來的裡衣,擱在盆裡拿了出去。
那日松眼尖,一眼就看出那是自己慣穿的裡衣裡褲,應是昨日裡高熱出汗時他幫換下來的吧。
只由著他去,反正稍後有僕婦進了宅子打理這些,就不需他再去洗這些了。
待一切收拾妥當,那日松正要出門。
便被門外一陣輕快又急促的腳步聲吸引,抬頭看去。
正是一路疾馳,披星戴月從京城出來躲避風頭的木小小。
“你怎的來了?主子不是讓你在京中坐鎮嗎?”那日松上前將她迎進屋子,接過他手中的包袱問道。
木小小看他正要出門的樣子,左右檢視著他屋中的佈置。
煩鬱道:“已同主子說了,來此處休息幾日。你要出門?”
“本來是要出門的,既然你來了,當然先要以你為重。說吧,到底是為著什麼?”
那日松與木小小自小便待在一處,自然知道她不可能因著想要休息就離京。
定然是有了什麼她處理不了的事務。
木小小眼珠子上下轉了轉,知道瞞不住他。
一屁股坐進了椅子中,以手扶額,甕聲甕氣道:“還不是因為那賀希格。”
“貝勒爺?他怎麼惹你了?”那日松烹茶的手頓了頓,狐疑問道。
“他……”她正待詳說。
楊進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見屋內坐著顯得極為親近的二人。
木小小止住了話頭,去瞧那進來的人。
對方一雙大眼睛正好奇的打量著自己。一身青色長袍顯得身形瘦削卻並不單薄。
那日松看著二人眼對眼的相看,忙起身將楊進拉至身前道:“這是那江南跑船的楊老漢的侄子楊進,送到我身邊來歷練歷練。”
說完轉頭又對著楊進道:“這位是京城中望月樓的木掌櫃。”
楊進上前行禮道:“問木掌櫃安。”
木小小一雙美眸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