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忠義此時才逞強地說道:“江有汜怎麼了?還不也是兩個嘴巴一個眼睛,大家都一樣,沒什麼了不起的!我雖然老了,但卻不孬,這一身老骨頭還算用得上勁,還有餘力與他一戰。且我平日身處營中盤,就算來城中亦是皆有親衛相隨,他才沒那麼容易殺到我跟前來呢。再者說了,他要找也應該是先找白叔達呀,與我何干!”
劉夢棣打斷史忠義的慷慨言辭,連忙問道:“白叔達怎麼了?他與柴三太子也有瓜葛?”
史忠義笑道:“你真傻假傻?這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上一次我和你說過的呀,當年大明宮是我派兵圍的沒錯!但去追殺出逃的那幾個周昭宗兒子之人卻不是我,是衛經起和他白家父子呀!後來江有汜之父江海滔還去刺殺過衛經起呢,要不然宋雲海也不會有跛足斑的渾號了。”
“前首輔白玉川一家人都參與了?”
“他們父子追得比衛經起還兇呢!你是不知道呀,白家父子就沒一個好東西,要不然太祖皇帝能把白玉川扣個謀反的罪名給殺了?白玉川品行不好也就算了,他還把自己的三個壞習慣分別傳給了他的那幾個兒子!”
文武不和在歷朝歷代都不是什麼新鮮事。
從白起范雎、廉頗藺相如到王猛慕容垂,再到楊國忠安祿山、岳飛秦檜,甚至到了滿清和紳與阿桂也一樣是不合的。
史忠義作為武將,與讀書人出身的白玉川相互鄙視,甚至在劉夢棣面前對其惡語相加這不是什麼意外之事。
劉夢棣戲謔地笑問道:“這東西也有得傳麼?”
史忠義答道:“白玉川一介書生,且還是西涼的書生,與關中舉子沒法比,更別說和江南仕人去比了!他不是世家出身,書都沒讀進肚子裡去,聖賢之言早被他忘得一乾二淨。仗著自己有點小聰明小口才,跟隨著先帝進了長安城,被先帝提拔重用,你說這樣的人發達瞭如何能不做出點出閣之事來!他一出閣,他那三個兒子有樣學樣,能好到哪裡去?”
史忠義說到這裡,看了看廳堂外面,而後壓著聲音說道:“白玉川戀權吧?他那長子白伯約比他爹有過之而無不及。當初先帝的確更喜豫王一些,但先帝什麼人呀,怎麼可能廢長立幼?白伯約也知道不可能,但誰讓太祖皇帝把權力都交到了豫王手上了呢?白伯約為了行使那暫時權力,這才傍上了豫王,要不是因為他是豫王黨,他能被殺?”
劉夢棣問道:“那不是白叔達舉報其謀反的麼?”
“謀什麼反呀,哪裡有什麼實證。就只是白玉川做的那些事情引起了關中百姓的眾怒,可那些事情又都是先帝讓他辦的,哪裡真能用那些事情去治他的罪?”
“哦?照舅爺你這麼一說……白叔達的舉報其父難道是先帝授意的?”
“鐵定是呀,誰會沒事去舉報自己老爹呀?那可是當朝首輔!宰相門前還三品官呢,他一首輔兒子,誰不巴結?白玉川一死,他能得到什麼?好日子不過了麼?”
劉夢棣笑道:“是,理是這麼個理。”
史忠義接著說道:“當時豫王的權勢大是大,但你白伯約別與皇上那般為難呀,先帝根本沒想過廢了皇上的太子位,結果他白伯約把皇上架空得好似那要被毒死的晉惠帝司馬衷一般。不殺他白伯約殺誰?權術權術,誰給的?皇帝給的!皇帝說收也就收了,白伯約還能弄得了什麼權?”
“老舅爺看得比誰都通透呀!當初追殺柴氏子孫也有他的份?”
史忠義一聽這個就來氣。
他說道:“何止是有份呀!當時我圍住大明宮各道城門,闖進宮去發現不見了那柴氏宗人,就馬上報給了先帝知曉,先帝派衛經起全城搜捕,命白玉川帶著殺手查訪追殺!”
“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