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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在對面坐著,半晌無話。
直到一刻之後,他才開口:“算了,先去睡吧。”
薛宜寧捏筆桿的手緊了緊,身體微微僵直了一些。
他問:“想說什麼?”
她這才低聲道:“昨日有些累,今晚應是無法讓將軍盡興,所以……”
聽見這話,駱晉雲不屑地輕哼一聲:“以前也沒盡興過。”
說完起身走向床邊。
薛宜寧垂下頭,半晌才說:“是我無能。”
她這低眉順眼的樣子讓他一陣心煩,沉了臉回道:“只是睡一覺,不會碰你。”
薛宜寧放下了筆,收好桌上東西,去浴房重新漱了口,這才回臥房睡下。
駱晉雲睡在外側,她至床尾貼著床帳而過,在裡側躺下,牽了點被子邊蓋上。
這床是她的嫁妝,一張寬大的拔步床,睡他們兩人,還能再容納兩個人,而此時那兩個人的位置就留在了床中間。
駱晉雲想說夏柳兒不會進門了,但側頭看一眼床中間那寬敞的距離,什麼也沒說。
不行房,這兒確實沒什麼好睡的,倒來氣。
不知躺了多久,身側有輕輕的響動,是她翻了個身,由側身背朝他換成了平躺而睡。
原來還是會動的。
他以為她又能用這個姿勢睡一夜。
後來,他快要睡著,卻又聽見細微的動靜,睜眼一看,是她又換回去了。
他明白了一件事,她不只睡覺輕,易驚醒,還難入眠。
難入眠,是在想什麼呢?
呵。
駱晉雲決定明日不在這兒睡了,眼不見心不煩。
翌日午後,趁著沒人,夏柳兒在後院的水塘邊等到了長生。
長生見她在這兒,奇怪道:“夏姑娘怎麼在這裡?”
他往和正堂方向看一眼,又說:“將軍現在不在府上。”
夏柳兒看著他搖頭,欲語先淚流。
長生立刻緊張起來,連忙問:“夏姑娘這是怎麼了?又受了什麼委屈?”
當初夏柳兒隨軍來京城,軍中沒有丫鬟僕婦侍候,許多事都是他在照料,一路走了幾個月,夏柳兒對他又關心又客氣,所以頗有些主僕情誼。
夏柳兒搖頭,拿手帕擦了擦眼角淚水,抽泣著問他:“長生,我是特地在這兒等你的,就為問你一件事。”
長生連忙道:“夏姑娘請說。”
夏柳兒問:“將軍去外地,你是隨同一起去了的,你可知將軍在外面都遇到了什麼?”
長生回道:“那邊軍中出了些事,將軍親自去坐鎮處理的,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而且這些事是不能打聽的,我也不能隨便往外說。”
“我不是問將軍軍中的事,我是問起居上的事……比如,將軍可有看見什麼好看的姑娘,喜歡的女子之類的……”夏柳兒問。
長生笑起來,連連搖頭:“那倒沒有,將軍可不是那種走到哪兒就被哪兒姑娘迷上的人,你看他身旁只有夫人就知道了。
“而且將軍一路心情也不好,每天就忙正事忙到深夜,都在軍營中,中間只在當地官員陪同下去了趟附近江安城。那江安城當年是軍民全力守城,最終歷時半年,還是拿下了。將軍就是因此而去的,也沒找歌姬舞女陪同。”
長生說完就想起來,似乎從那時,將軍策馬回軍營,心情就比之前好一些了。
夏柳兒哀聲道:“那他為何,突然就說那樣的話……”
“怎樣的話?”長生問。
夏柳兒說道:“將軍說,要認我做妹妹,將我嫁出去。”
長生吃了一驚:“將軍真這樣說?這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