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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意識到這點,再看這畫,她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女子用袖口掩下巴的樣子,看著是嬌笑,但何嘗不是有心隱藏自己下巴上的鬍鬚呢?
所以她就是個男人!
封嫻送她畫,不是隨意送的,是要告訴她什麼事!
她立刻又仔細看畫,將目光投向那指代不明,但又十分關鍵的兩隻鳥上。
那隻黑色大鳥,看著像一隻烏鴉。
而那隻護巢的鳥……這時薛宜寧突然明白過來,烏鴉是烏桓,護巢的鳥是雲雀,這是駱晉雲。
而那船上兩人,女人代表西羌郡主,男人……
男人手裡拿著彈弓,在他腳下,還畫了一包石子,石子旁邊,落了一根黑色羽毛。
南方多水,這艘船也是自南往西在行,所以男人代表南越,石子代表石榮,船上掉落的黑色羽毛代表……西羌、南越、石榮,這同一條船上的三者與烏桓有勾結,他們在一同合謀殺駱晉雲,引烏桓攻入大周!
她明白了,陳鳳芝不是陳鳳芝,而是陳少陽,他與陳鳳芝容貌極為相似,又是南越公主的孩子,所以選擇與南越結盟,取代了陳鳳芝;
石榮丟了孚良城,戰後回京,他免不了一死,所以他要殺駱晉雲,這樣就能將罪責推到駱晉雲身上;
而南越,只要烏桓作亂,大周就無暇他顧,他也能漁翁得利。
薛宜寧立刻收起畫,朝馬車外道:“趕緊去……”
話音才出,一片冰涼的觸感,抵在了她脖子上。
薛宜寧震驚地看向劉小杏。
劉小杏將手中的匕首緊緊貼住她,緩聲道:“本不想動你的,但現在沒辦法了。只怪你,竟突然要去見陳鳳芝,又收到了這畫,還看出了這畫的意思。”
薛宜寧膽寒地問她:“你……是什麼人?”
“不著急,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劉小杏說,隨後朝外吩咐:“夫人說,去街前那家茶樓。”
外面車伕道:“好。”隨後朝護衛說:“去街前的茶樓。”
張平不在,護了一們絲毫未生疑。
薛宜寧暗怪自己大意。
其實她一直是有防備這劉小杏的,因為她來得突然,因為她與那對主僕奇怪的關係,以及她並不像一個才受汙辱的農家女。
可是,她自恃身旁有眾多護衛,也有一種高位者的輕視與傲慢,覺得劉小杏不過一個農女,影響不了什麼,和西羌王府這種地方更扯不上關係,所以,小看了她。
現在想來,一早燕兒突然肚子疼,說不定就是劉小杏的手筆。
她的目的是什麼?
馬車在街前的茶樓前停下。
劉小杏將匕首抵在她腰間,假意扶著她下馬車。
她看向馬車旁的護衛,想以眼神提醒,誰知那些護衛大多不敢直視她,都不曾注意到她的神色。
劉小杏帶她上了茶樓,一路往後院走,到了後院,和護衛道:“你們在此侯著,我帶夫人去裡面。”
護衛心知夫人大概是要出恭,便留在了後院門口。
薛宜寧不願離開護衛視線,又怕劉小杏真一刀捅向自己,遲疑著不知該不該鋌而走險推開她。
如此猶豫著,等到茅房門口,頸後陡然傳來一陣重擊,眼前便黑了下來。
再醒來時,耳邊傳來劉小杏的聲音,“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
薛宜寧一下就知道這是說的她。
隨後另一個聲音道:“關大人不會答應的。”
這聲音竟是劉風的!
“哼,別拿他來壓我,這關頭,由不得他答不答應!”
“不管如何,也須等關大人回來再定奪。”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