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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他主動請纓讓她去勸說西羌郡主,其實是多此一舉。
駱晉雲沒有看她,卻能感覺到她的不解與猜疑。
她的確是聰慧的,會考慮這裡面的疑點,猜測他的目的。
大概,她也能感覺到他在想盡辦法阻止她和離。
他能斷定,如果她知道他的心思,一定會不敢相信,匪夷所思,然後立刻離開,再也不會見他一面。
那是他不能接受的。
“因為,我不會放你和離。”駱晉雲說。
薛宜寧靜靜看著他,雖有幾分感覺到,但聽他說出來仍是意外,她想知道答案。
駱晉雲沉眉道:“五年前,我在戰場上身中一箭,正好……在緊要位置,大夫說,我此生,只怕難有子嗣。那大夫是軍醫,於行軍途中不慎掉落山崖,所以此事除了我自己,無人知曉,而我也不想讓
南越和談使臣離京前夕, 皇上在宮中舉辦宮宴。
駱晉雲因為傷未痊癒,不能飲酒,裴雋自稱不擅酒, 只是淺酌幾杯。
兩人在宴會中正好對坐,時不時目光交會, 卻極少有言談。
到夜半, 宮宴才結束。
自宮中離開時,夜已深,明月高懸, 四寂無人。
駱晉雲騎馬在前,沒一會兒,只聽後面傳來車轍聲, 然後一人徐徐道:“駱大將軍,請留步。”
駱晉雲聽了出來, 這是裴雋的聲音。
他說話和薛宜寧一樣, 總是帶著一種世家大族的閒適與溫潤,似乎聲音語調也是他們的身份一樣,從不大聲,也不急躁。
駱晉雲回過頭,便見裴雋自馬車上下來。
他身旁下人給他披上了件披風。
駱晉雲有些意外。
他看看天邊, 今夜確實有微風,卻並不算寒涼。
裴雋走向他, 站在馬下朝他拱手道:“不巧碰到, 想與大將軍說幾句話。”
駱晉雲從馬上下來, 回道:“裴大人請。”
裴雋往前走幾步, 與僕從拉開了距離, 然後說道:“早就聽聞駱大將軍威名, 此次一見,果然英武非凡,卓爾不群。大將軍應知,裴氏一族,本為武將出身,不成想我卻沒有將才,只做了一名文弱書生。所以對將軍這樣的武將難免心中傾佩。”
駱晉雲知道,裴雋是清高的,是傲氣的,絕不會輕易夸人,特別是他。
當日大周軍隊與平南王軍隊死戰,便是他最終取了平南王性命。
雖是戰場對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他總歸是裴雋的仇人。
有些意外,他竟會特意來和自己說這番話。
他回道:“我也曾聽過裴世子美名。”
裴雋說道:“不過是些寫詩作畫的虛名。”
說完,緩聲道:“我與駱夫人,的確曾因父輩關係而相熟,也因年少,生出幾分兒女心思,但駱夫人出身名門,白璧無暇,最是守禮的人,我們雖有愛慕之情,卻從未有逾越之舉。
“她還年少,行事難免衝動,大將軍雅量豁達,莫要放在心上。女子生而不易,唯有夫君體諒,才能好過一些。連周與越兩姓王朝都能坐下和談,又有什麼前塵往事不能過去?”
聽他這話,駱晉雲不由自主,緊緊收住手掌。
他終於明白,裴雋是為薛宜寧而來。
那天,裴雋聽到了鎖兒的話,興許,也隱約聽見駱家要娶平妻的訊息。
他斷定薛宜寧在駱家過得艱辛,而這艱辛,很有可能是因為那天晚上,薛宜寧救他。
所以在談判桌上那樣強硬的人,寧願主動來找他,和他說,大將軍雅量豁達,莫要放在心上。
裴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