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是預設了,調轉馬頭往回走。
薛宜寧提醒道:“你那匹馬……”
“讓它跟著我們。”他說著竟也未下去,仍是坐在她馬後摟著她,也沒有策馬快行,而是慢慢在路上晃悠。
一邊走著,一邊問:“這麼晚,你身上又沒有錢財,要去哪裡?”
薛宜寧悶聲道:“我父親有個門生,與我見過,在雍州城做官,我去找他,他自會送我回京城。”
“只是門生,又不算親近,如何能信得過?萬一見你孤身一人而起歹心呢?”他問。
薛宜寧當然知道,卻仍是硬氣道:“我託驛丞給玉溪留過話,玉溪知道我去了那裡,到時有什麼事,薛家自會找他。”
“找他替你報仇,那有用嗎?”他立刻問。
薛宜寧輕哼一聲,將下巴抬了抬,明明沒道理,卻一副死要面子嘴硬的模樣。
駱晉雲看著她,不禁笑道:“終究還是小姑娘,行事如此衝動。”
他本就知道,她並非平日表現出來那樣沉著穩重,真遇到事,也會奮不顧身,不計後果,比如去救裴雋。
這一次,她能因為和他置氣就直接拿了休書連夜離開,倒讓他暗自欣喜。
她終於不是那種聽之任之,不將他放在心上的樣子,她也動怒了,也生氣了。
他最怕,他抓心撓肝,痛不欲生,而她巋然不動,全不在乎。
雖然是因為覺得受侮辱,但總歸是和他有關。
薛宜寧聽他取笑自己小姑娘,有些不服氣。
但剛才的事,
也確實有些衝動。
最終也沒吭聲,任他取笑了這一回。
兩人行到驛館附近,發現雍州刺史一行人還在原處等著他們。
薛宜寧自覺沒受到尊重,沒太搭理他們,倒是他們主動過來,問候她酒宴後說身體不適,有沒有好一些,要不要請大夫。
薛宜寧淡聲說“不用”。
雍州官員心知肚明這晚是怎麼回事。
一定是將軍夫人剛才負氣連夜離開,將軍去追,花了這麼久才將人哄了回來。
但他們假裝不知,也心知將軍與夫人此時不會多說話,只隨意問候了幾句便告辭。
待兩人去了驛館,幾名相送的官員才嘆息,看來今天確實得罪了將軍夫人,得罪得還不輕。
關鍵是,這將軍看著挺在意夫人的,小兩口竟是一副少年夫妻、打情罵俏的模樣。
回驛館後,駱晉雲就徑自與薛宜寧一同回了房間,她之前住的那間房。
顯而易見,他今晚要在這兒睡。
她看他一眼,沒說話。
駱晉雲倒問她,“休書呢?”
薛宜寧將包袱放下,假裝沒聽到。
駱晉雲走到她面前,又問:“休書呢?”
她卻扭頭道:“問那個做什麼?”說著,防備地將手往身前挪了幾分。
“既然是為逃生而寫,自然不能留著,要作廢。”駱晉雲說。
薛宜寧卻回:“不將它拿出來就行了,就……先在我這裡放著。”
“讓你隨時威脅我離開?”駱晉雲輕笑著反問,隨後一把將她捉住,又去她身上找。
薛宜寧連忙要躲,卻躲不開,被他一手抱著,一手入衣內翻,這一次她沒辦法掙扎,倒是很快就被他找到,將疊著的那張紙拿在了手裡。
“你還給我——”
她伸手去奪,卻自然比不得他眼疾手快,將手一舉,她便夠不著。
只見他不緊不慢轉過身去,將那紙休書撕巴幾下,全成了碎片。
薛宜寧無奈看著那些碎片掉落地上,卻又無話可說,只是臉上微帶著悶氣,伸手去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