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的規矩,就算客人未將食盒送回,他們也會派店小二來拿回,這個薛宜寧不擔心,可她擔心如意鴨館不會注意上面的刻字,或是又馬上拿這食盒去給別的客人送鴨。
她又在如意鴨館幾個漆字旁刻了只不起眼的飛鷹,希望他們能注意到。
弄完這些才發現時間耗了許多,那酥皮鴨自己還一動未動,便連忙硬著頭皮將冷掉的鴨腿扯下來吃,兩隻鴨腿,幾乎要讓她吃吐。
吃完,便讓劉風進來,將食盒連同剩下的半隻鴨拿走。
這上面的東西若是被發現,她想這南越數人就真不會留她了。
可等了半個時辰,沒有人來殺她,也沒有人來找她質問,似乎食盒已經送回去了。
現在開始,她便只能祈禱如意鴨館那些隸屬鷹衛的人能明察秋毫,注意到食盒的變化。
時間一點點過去,她在房中度日如年,焦急等待。
捱到傍晚時,劉小杏突然讓人開門進來。
一進門,便是逼到她面前,冷冰冰看著她。
她坐在桌邊,因劉小杏這眼神而忐忑惶恐。
她一直記得,劉小杏最初就是要直接殺她滅口的。
“其實你早就變心,喜歡上了駱晉雲是不是?”劉小杏突然問。
薛宜寧不知她怎麼突然問這種問題,只是看著她,沒回應。
她又繼續道:“他帶你來涼州,派那麼多人保護你,為你搭鞦韆,你以將軍夫人名義施粥,因為他而留在涼州,你們倒是一對恩愛夫妻。”
薛宜寧問:“這與姑娘有關係麼?”
“沒關係,我只是……有些心疼。”劉小疼笑了笑,帶著幾分落寞與不平。
隨後又說道:“你的確不錯,生得好看,會寫詩,會彈琴,還懂畫,就是見異思遷,朝三暮四,水性揚花而已。”
說完,轉身離去,並交待門口守衛鎖好門。
薛宜寧在屋內被她氣得七竅生煙,卻又莫名其妙,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竟陰陽怪氣來說了自己一通。
這一夜,仍是平靜無聲。
她雖有心事,卻已有兩天一夜沒睡,此時早就頭痛欲裂,在床上和衣躺下,昏昏沉沉到半夜,終於睡了過去。
夢裡,她見到了駱晉雲率軍透過一道山谷,如雍州遇山匪那樣,一塊塊巨石從山上滾下,砸到下面軍士身上,隨後拿著彎刀的烏桓兵從山坡上衝刺而來,將刀劃過駱晉雲脖子。
她就在這一刻被驚醒,醒來時冷汗淋漓,天光從屋外照進來。
天亮了,這一日就是他們計劃裡應外合殺掉駱晉雲的日子。
一切都完了,駱晉雲會死,她會死,烏桓兵會殺進涼州,西羌鐵騎會反,南越也會撕毀盟約,再次興兵。
這片土地,終將戰火飛揚。
她在床上坐了很久,直到外面有人送來早飯。
仍是沒胃口吃,她繼續在房中呆坐,一點一點熬著時間。
屋內的太陽光,從淡黃,到白,再泛出絲絲黃色。
若是駱晉雲遇伏,此時就已經在交戰,或是交戰結束了……
薛宜寧難耐地捂住胸口,只覺得那兒梗得發疼。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響動,有人將門鎖開啟,推門進來。
她心不在焉地看向那人,頓時一愣。
那人,竟是裴雋和她哥哥共同的好友,是以前保寧侯家的小公子,名叫陳錦。
沒等她說話,陳錦立刻道:“薛姑娘,快跟我走!”
薛宜寧還沒回過神,他立刻不顧一切拉住她,在門後探頭往外看了看,隨後將她拉出房門,並將房門鎖上。
薛宜寧看見門外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
“正好換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