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晉雪又問:“今天彈的是什麼曲子?真好聽, 比上次那個還好聽。”
上次的《將軍》更悲壯渾厚, 這次的曲子則更悽婉悠揚, 駱晉雪這種小姑娘,自然更喜歡這個。
薛宜寧回道:“叫《與君別》, 我師父司徒先生作的曲。”
“與君別……”駱晉雪默唸, 喃喃道:“難怪那麼悲涼,原來是這個名字。”
薛宜寧問她:“怎麼突然對琴曲這麼感興趣?”
駱晉雪討好道:“嫂嫂,你能教我彈琴嗎?”
薛宜寧笑起來:“詩還沒作好, 又想彈琴了?怎麼一出又一出的?”
“不成麼,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啊。”
薛宜寧回道:“哪裡就閒了,母親上次還批評你女紅做得差了一點呢,要你勤練,你忘了?”
駱晉雪不屑道:“做女紅有什麼意思,老婆子會做, 小丫頭會做, 誰都會做, 可作詩彈琴, 會的人就少了,又雅緻,我一邊學作詩,一邊學彈琴,也不耽誤。”
“但會耽誤女紅。”薛宜寧說。
駱晉雪全不在意:“沒事,我和母親說說就好。”
說著央求道:“好不好嘛,我今日聽你彈琴,實在太羨慕了,你就答應我吧,我保證儘量自己練,少打擾你,真不懂才問你。”
薛宜寧認真道:“教你倒是小事,我無妨,只是還得讓母親同意,除了母親,你大哥那一關也繞不過去,等他們首肯了,你才能去挑一張琴來練。”
駱晉雪嘟起唇嘆息。
母親倒是還好,大哥那裡……
她們都知道,駱晉雲不喜歡這些。
什麼詩啊,書啊,畫啊,琴啊,簫啊,他都覺得是達官貴人或是酸腐文人喜歡的無用之物,只是閒來沒事做。
她練幾個字,讀幾首詩還好,也不影響他什麼,他不會管,可要是彈琴,那是有動靜的,旁人能聽到。
更何況琴比詩書更顯得無用,如卓文君,蔡文姬之流,縱使才華過人,但聲名太過,偶爾也遭人非議。
“嫂嫂的父親,嫂嫂的哥哥,真好,不像我哥。”駱晉雪抱怨。
薛宜寧笑道:“他們可沒有你大哥的本事。”
說完,她交待道:“學琴的事,你務必和你大哥好好說,若是他不同意就算了,別惹他生氣,你和那陶郎君的事還放著呢。”
駱晉雪略帶嬌羞地回:“行,我知道了。”
薛宜寧回了金福院,駱晉雪看一眼院外垂花門處,開始琢磨怎麼和大哥說。